褚弘前:“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他柔声答道:“春节之后吧,从大一下接着读。”
褚弘前“嗯”了声,便不再说话了,又有些昏昏欲睡。
褚峰给他拉上一半窗帘,转头去了盥洗室,关好门给吴经理打电话。
“喂?阿峰?”
“吴经理,我不打了,违约金……”
吴经理听上去并不意外,声音平和地打断道:“老板都和我说了,你别担心,好好照顾长辈。冷阳过几天就满十八了,下赛季他顶你的位置。”
虽然知道冷阳已经提到主队了,褚峰还是怔了怔,“好……我的东西,您先帮我放一放,等我爸出院了我就回来拿。”
那边儿一叠声的“不急不急”,天照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他好像把经理的手机给抢了过去。
天照:“峰哥!你真不打了?这么几年,我们摸鱼你在训练,我们休假了你还在训练,每年春节回家最晚的就是你!你t为了三冠付出了多少努力?难道现在说放弃就放弃?!”
他的声音又气又急,褚峰从没见过天照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褚峰手指紧攥,“对……不打了。”
天照气得直接把手机还给了经理。
褚峰挂断电话,双手捧着冷水扑到脸上搓了两把,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得几乎不像活人。他动了动肌肉,尝试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却丑得要命。
看见这个模样的自己,他用力捂住脸向后倒在墙壁上。
“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他像个强迫症患者,在这个小小的盥洗间内,一次又一次想起比赛,想起姜无。
姜无在夜晚的江边和他相拥,在烟火中与他接吻。
然而所有的美好画面都归于昨天他隔着车窗的那一眼。饱含着憾然与……告别之意。
他颤抖着打开手机,给姜无打语音通话,一直没人接。
未接通
未接通
未接通
他想直接给姜无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通讯录里根本没存他的号码。
“姜无……”
他攥着手机,低声呜咽。这次却没人紧紧抱着他,拍抚他的后颈了。
几天后。
姜无戴着潜水镜,穿着简单的潜水服和脚蹼在碧蓝色的潜海中游动,五彩斑斓的鱼群围着他好奇地试探,又倏忽躲开。
他没有背氧气罐,经过改造的身体足以承受长时间的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