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一向不着调，是错觉吧……
他们在江边的高楼中吃饭，侧首便能通过全透的落地窗将两岸一览无遗。
夜幕下的江水波光粼粼仿佛盛下了这座城市所有的灯火、星光，和爱恨。
姜无没怎么吃，只喝了酒，他单手撑着额头，慵懒地对褚峰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褚峰忽然正色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礼物，我不喜欢。”
他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缩紧，虽然他知道这么说很可能会让姜无不快，但他内心又是如此急切地希望把自己的喜好分享给姜无。
姜无对他，似乎总是在给与。
然而姜无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没有再提那封推荐信。
“那我得开始祈祷你能喜欢今天的礼物了。”他起身向褚峰伸出手，“来。”
顶楼是露天的酒吧，平台上有泳池和三温暖。圣诞夜这里本来应该相当热闹，此时却空无一人。
冬夜的风很冷，姜无的助理给两人送上轻薄保暖的毯子。
离开前，他复杂地看了一眼褚峰。
他自己也有孩子，正是青春期的年龄，最爱玩的就是当下大火的某oba游戏。他惭愧工作太忙没办法经常陪伴儿子，所以便格外宠着小孩儿的这点爱好，父子二人还偶尔还能一起去现场看比赛。
对于褚峰，他一点都不陌生。国内电竞圈颜值数一数二的帅哥，又是双冠王，不知道有多少粉丝在场内场外为他疯狂。
但老板让他去查到消息却十分令人意外。
褚峰父母是知识分子不错，但同时也是标准的封建家庭——独断专横的家主父亲和没有话语权的温柔母亲。
与天照一帆风顺的电竞路不同，褚峰从小便被父母寄予厚望成为学术方面的接班人。
然而他生来就该是个电竞选手。那会儿还没有什么游戏套路可言，十四岁的他生生凭借自己的实力打到了国服前几的积分。国内还不算成熟的一众俱乐部都和他接触过好几回。
在褚峰父母眼中，这就是一群不学无术臭打游戏的，自然全部强硬地回绝了。
褚峰的抗争以失败告终，一直到考入大学，他才有机会再次打开游戏。他大一加入了电竞社，带着社员豪取华北地区冠军后直通全国决赛，一举夺冠。
19岁对于电竞行业来说已经不算苗子了，只有黑武士队愿意向他递出试训的橄榄枝。结果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褚峰是天生的“节奏大师”。
他背着父母签了合同，但办休学的时候还是没瞒住。他扛住了父亲的打骂，拿出合同指着高达几千万的违约金说：“我一定会赢。”
他真的赢了，赢了世界赛，赢了金钱，赢了名誉，赢了国内外无数粉丝的疯狂崇拜。
而此时这个传奇般的天才人物此时正搂着他们老板，总让他有点恍惚。
也许褚峰自己并没有发现，面对生命中唯一无底线纵容着他所有选择的姜无，他的眼神充满了多么明显的……占有欲。
姜无和他一起靠在沙发上，轻声说：“看。”
“什么？”
江对岸突然发出一声炸响。明亮的圆点如同逆行流星一样冲向天空。
深蓝色的天幕中炸开一朵烟花，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很快，连珠炮一样的烟花声响起，为这座看不见星星的夜之城人工造出了星海。
河水两岸的无数情侣、家庭都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大人小孩惊喜的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对于不信教的人们而言，圣诞节只是一个团聚相爱的美好节日。这场烟花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无疑是比任何商场的打折促销活动都要更令人满足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