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他继承家业,辛苦打拼,成就了一番事业。而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豪门少爷,沦落成现在这般
大约一个小时后,秘书提醒顾仲廷,可以进去了。
在张医生的带领下,顾仲廷从一个偏僻的侧门进了疗养院。
两人一路来到了楼后的小公园,远远看到沈弘诚独自坐在轮椅上,目光茫然地盯着虚空,鬓间华发丛生,精神萎靡,身形消瘦,比他这个同龄人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又哪里还能看到往日那个翩翩公子的半分风采。
顾仲廷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好半晌,语气低沉的问道:“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张医生斟酌着解释说:“沈先生的腿疾已有数十年之久,常年坐轮椅,对身体是有伤害的。最近几年,沈先生时常会陷入一种不清醒的自我状态。所以,即便现在清醒了过来,精神状态也不会太好。”
顾仲廷默了片刻,才沉声说:“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顾仲廷独自上前,走到了沈弘诚面前。
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沈弘诚木然地停顿了好几秒钟,才缓缓转动眼珠,看向来人。
“弘诚,”顾仲廷垂眸看着他,神色柔和的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沈弘诚盯着他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沈颂吗?”顾仲廷试探的问。
谁知,他话音刚落,沈弘诚的神色明显变得有些激动,眼眶一红,隐隐泛着泪光。
“颂儿,他、他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闭口不言,沈弘诚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吃力。
顾仲廷怕他情绪过于激动,忙说:“他没事,你别担心。”
闻言,沈弘诚用力握住轮椅扶手,勉强控制着身体的颤抖,一字一顿的问:“他、还好吗?”
看着他如今这般艰难落魄的模样,顾仲廷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他努力往上提了提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温柔的说:“嗯,他有好好长大,不仅学习成绩好,性格还很讨人喜欢,连承烨那么挑剔的人,现在都整天追在他屁股后头,寸步不离。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承烨托我来的。”
沈弘诚努力消化他言语里的信息,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整个人仿佛瞬间多了几分活人的生气。
见状,顾仲廷继续说道:“他和你一样,对天体物理学很感兴趣,明年承烨就会陪他一道前往剑桥大学深造,而他选择的老师正是汤姆森教授。”
“原来,他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沈弘诚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既有自豪骄傲,又有怅然若失。
顾仲廷看着他,思忖了片刻,生怕他受不住打击,终究是没将沈颂母亲去世的消息说出来,只道:“你想见见他吗?”
闻言,沈弘诚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无比惨白,手指不住地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痛苦。
作为父亲,是他对不起他。如今,他好不容易健健康康的长大了,他又有什么颜面见他?
再一想到自己拖着这副残躯,不仅成不了他的依靠,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沈弘诚不禁悲从中来。
“你走吧!”沈弘诚慌乱地按下扶手上的按键,想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