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里，傅云深“嗯”了一声，把香烟的滤嘴又送到唇边去，吸了一口：“先试试吧。”话题引向他，“你呢，跟陆晚晚？”
越嘉陵不答。
傅云深也摸不准他的想法，只是不露痕迹地瞟了越嘉陵一眼。沉吟了许久，还是问：“你们今天……因为什么？”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不能放手吗？”
越嘉陵倒是斩钉截铁地答了一声：“暂时不能。”
傅云深把车窗降下来一点。车里的烟味太重，熏得人头疼。他看着窗外，笑了一声：“为什么？你不像是个会被绊住的人。”
越嘉陵从小就受女生的欢迎，这些年，女朋友像走马灯似的不知道换了多少。记得他初到酒店就职，朋友们还开过玩笑，说越嘉陵做酒店业，就像黄鼠狼掉进了鸡窝里，自然是乐不思蜀。
可此刻越嘉陵的脸上丝毫不见欢愉，只得一丝苦笑，连声音也低：“我们俩中间有太多事……解释不清。”
“那看来，她就是你大学时那个女朋友？”傅云深掸了掸烟灰。
越嘉陵没否认，却马上听见傅云深又说了一句：“可奇怪，今天回学校，你们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要向新男友交个底，怎么抹得过他去？可颜双意偏偏就把他忽略了，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压根就忘了。
越嘉陵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截香烟。抽了大半截，剩余的就这么被他夹在指间，火苗烧得红红的一圈，像只什么动物的眼睛，直勾着他越看越入神。
竟连烧了手都不觉。
还是傅云深闻见了那股焦糊味，才从他手里硬把烟头抠了出来：“干嘛，恋爱谈不成就自残？苦肉计过时了啊。”
越嘉陵没搭理这个玩笑。他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那点伤口，只是烧掉了一层皮罢了，索性将那点烫得焦黑的皮撕去，露出一层鲜红带血的肉来。
一边撕，一边对傅云深说：“你看，我就是这么个人。只有把腐肉撕了，才能长出新皮肤来。颜双意的事不弄清楚，我这道疤就长不上。”
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傅云深听他这么说，也只能点点头：“我明白。但是既然我对她说过要照顾她，那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采用过激的方式了，要不然……”有些话，不是朋友之间能说出口的。
说完，两人一时都是静默。
越嘉陵干脆做了结语：“行了，有什么事，周末再说。”
*
周末，越家、池家和傅家有一场小型聚会。因为相互之间很熟悉，所以聚会的氛围是一如既往的轻松。
饭后，大家就在庭院里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院里的桃花已经开了，傅长东背靠着一树潋滟的桃花，笑眯眯地端详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越嘉陵和池云清，向旁边坐着的越观澜道：“你总说嘉陵不省心，可人家该做的事情一样都没落下……这不，马上就要把儿媳妇给你娶回家了。你再看看我们家这个，天天就知道工作，没点正经事做！”
傅云深面对父亲的指责，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越嘉陵也不自在。傅长东不知道池云清的那些龌龊事，确切地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拜拜观澜所赐，人们知道的都只是他的风流荒唐而已。
果然，越观澜抓住时机，又开始指责他：“你快别替这小子说好话了！不怕你笑话，前些天刚闹了一场，跟酒店里一个什么经理弄得不清不楚的，把人家云清委屈坏了！”
他揭短揭得过于直白，在场傅家父子一时都是一愣。
索性越嘉陵已经炼成了一副铜皮铁骨，满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将话题转向了傅云深：“云深没有女朋友，还不是因为傅伯伯您要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