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陆晚晚家楼下。
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只是哭过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没褪去的红晕。
越嘉陵没有下车送她的意思，只是殷勤地叮嘱她：“回去别忘了洗洗脸，不然让风吹坏了，可不好看。”
陆晚晚对着他羞涩地笑了笑。这个把月来，越嘉陵都对自己好极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一往情深，但单就他这份细腻的情意，也让陆晚晚觉得十分贴心。
“好，我记得了。”她的目光往楼上瞧了瞧，“你……不上楼坐坐吗？”
他每每把她送回家，却都只驻足于楼下。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他抚了抚她的头发：“不了，今天有些累，早点回去睡了。”还哄小孩子那样拍了拍她的后脑，“你听话。”
陆晚晚也不争，就点了点头。
越嘉陵看着她那种乖顺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方才后视镜里蹲在寒风中的那道身影。面色越发平淡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启动了车子，才又想起一件事，“明天校庆，别忘了腾出时间来陪我。”
*
颜双意空腹的时间太长，又吹了风，是傅云深把她扶上了车，休息了片刻才缓过来。
看样子饭是吃不成了，他只好带她回家。他心里默默盘算着，一会儿要给她做一碗清淡落胃的热汤面才好。
浑然没有发觉自己口袋里掉下来的东西。颜双意却看见了——是一枚黑色的天鹅绒戒指盒。
她知道自己本不该动别人的东西，可这戒指此时此刻掉在这里，难免有遗失的风险。于是就把那只戒指盒捡了起来，托在手里：“你的东西掉了。”
正是等红灯的间隙，傅云深低头一看，一下子竟愣住了。半晌才问：“怎么跑到你手里去了？”
“它掉在这里的，我怕你待会儿找不到。”她展开掌心，把那只小盒子往他面前送了送，示意他拿去，“嗯？”
这也可能是天意，让他今晚所有的准备都泡汤，又让他在这样一个幽静而安全的环境里，尽情倾吐自己的心声。所以他没有掩饰，只是笑着对她说：“送你的，打开看看？”
颜双意迟疑着。她把目光投向外面的行道树。二三月的交界，一点春风一吹，柳树是最先绿起来的，只是在这种黄昏时分，还是光秃秃的枯黄的影子。
“我……”攥着那只小盒子的手松了松，便又将它放下了，“我有戒指。”
傅云深垂眸看着她手上那枚朴素得过分的圆圈：“是这个吗，还是……别的？”
颜双意不说话了。因为无论是手上的这一只，还是那只曾被允诺而终没有得到的，理应都是过去式了。
但傅云深根本没给她抚今追昔的机会，他只是问：“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新的？”他腾出一只手来，单手将盒子打开。
一颗钻石在微弱的灯光下闪得耀眼。
“比如，我这只。”
颜双意笑了笑，倒是把那只戒指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简单的六爪镶，托着的钻石不大，却足够表示他的诚意。
傅云深在她意味不明的笑容里开了口：“你不用有顾虑。我对你过去的婚姻和情史都没有兴趣。我有兴趣的，仅仅是你的未来里能不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不过他也不想逼她太甚，见她长久不语，自觉地后退一步：“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给彼此一个尝试的机会了，对吗？”
她明白他言外所指，况且他的话已经说得这么坦诚，她断无拒绝的道理。
也不想再拒绝了。
从一个人成年人客观的角度来看，傅云深已经可以算是她圈子里单身男性的天花板了，她不该再多奢求。
便点了头：“明天我们学校百年校庆，你陪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