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清似乎很满意越嘉陵的回答，所以她的双手又攀上了他的胳膊。拽住，甚至还轻轻摇了摇，声音也跟着甜腻起来:“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兑现，不能让我也跟着你食言呀！”
浑然是撒娇的情态。
颜双意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说了句:“那我就先谢谢池小姐了。”
池云清话毕，倒也不多留，扭着一双细高跟便走远了。
徒留下她和越嘉陵沉默相对。
廊下草木葳蕤，温泉的热气蒸腾，无端端让人心里发闷。越嘉陵走在前面，身后的人半天无声。
“想什么呢？”他停住，侧过头去问，“盘算要什么奖励？”
“我不敢。”声音不大，却冷硬。
越嘉陵收住脚步:“有什么不敢？”
“越总批准我的离职报告，已经是对我的奖励了。”
她的话像一柄利剑，戳破了越嘉陵郁积已久的气。
他上前一步，把人拖到廊柱上，欺身压住，一手抓紧她一条胳膊，另一只手肘抵着她的肩膀，手指勾过她的下颏，让她看着他。
居高临下，质问道:“你以为我会在离职的事上为难你？”
颜双意琥珀色的眼珠微动，越嘉陵不及她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嘲讽：“你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自作多情总要有个限度……”
颜双意整个身体都被他控制住，避无可避，就低垂着眼帘，道了一声:“我没有。”
她没解释，没说清楚到底是没有误会他，还是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之处，抑或没有自作多情。
总之都没有。
越嘉陵对这个充满敷衍和抵抗的答案不满意。他严肃的目光顺着她光洁细腻的鼻梁往下落，徐徐摇了摇头：“错了，你有。”
他俯身，呼吸越来越靠近她耳畔。
喝了酒，他身上那股辛烈的香气被酒精的醛香催发着，更显得张扬强势。
完全不同于他素日展现在人前的温柔可亲。
他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埋头在她耳畔、颈窝里深深浅浅地呼吸。
让她听，让她感受。
听他一声沉似一声的喘息，感受他一拍重过一拍的心跳。
“那个时候……”
耳畔的低喃让颜双意浑身一紧。
“至少那个时候，你还真让我有点舍不得。”
长指顺着后颈轻抚，一点点探入发间。
“越总，冯园长他们还在等……”
“让他们等等，不要紧。”他的双唇终于落到她的颈侧。
*
足等了快两个小时，越嘉陵才带着脚步踉跄的颜双意回来。
他坦然坐下，目光紧跟着带到身边人身上。
衣裳熨平了，妆也补过了，是精致，只是精致得太刻意了，怎么不让对面的老男人们瞧出端倪？
冯园长都不用开口，一声低笑，就让颜双意心虚地红了脸。
越嘉陵倾身去拿酒瓶，从颜双意身前擦过时还不忘揶揄她:“我说不让你描补，越描越黑……”
颜双意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只能把头别过去，举着酒杯灌下一口酒。
“这里没什么事了，去帮冯园长他们叫车。”他低声道。
是吩咐，也是解围。
颜双意心领神会，赶紧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