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
谢忱“啪”地一下把剧本合上,直接把它塞到邵沉手里,在脸上的热度升高到他无法掌控的境地之前站起来,强装镇定地说了句“去洗手间”就迈开步子走了。
邵沉手上突然多出一份剧本,他望着谢忱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随意地将手上的剧本翻开一页。
纸页的空白处画着一只奇丑无比的乌龟,邵沉跟它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这回人家多了个新名字,龟壳上赫然写着“邵沉”二字。
邵沉仔细看了看,这只奇丑无比的乌龟壳上还顶着一坨不知所谓的东西,他辨认了足足十几秒,才勉强看出这可能是个蛋糕,最上面一个圈一道杠,可能是蛋糕上的点缀樱桃。
邵沉、乌龟和蛋糕。
合在一起大概是在骂“王八羔子”。
骂得真够隐晦的。
他居然还看懂了。
邵沉轻笑两声,颇有闲情逸致地找人借了一支笔,在乌龟旁边画了只炸毛的猫。
他的画功跟谢忱半斤八两,纸页上的两个不同物种丑得如出一辙,不过他自己不这么觉得,画好之后还兀自欣赏了一会儿,甚至觉得自己画出了几分小少爷的神韵。
“谢忱人呢?”王海晏走过来问,“刚刚他还在这。”
邵沉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情还不错地说了句:“跑了。”
大概率是被逗跑的。
“跑哪去了?”王海晏问,“还有一会儿就开拍了。”
“我去找吧。”邵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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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在洗手间里足足冷静了五分钟,五分钟里重复了无数次打开水龙头洗脸再关上水龙头的动作,几番下来,他的脸终于在冷水的作用下降下了一点温度。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边沿,身体向前倾,凑近去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耳朵上的红晕还没彻底消散,余热在耳朵上蒸腾,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刚刚他有多狼狈。
谢忱用手沾湿冷水搓了搓耳朵尖,又不爽地自己掐了一把。
吻戏而已,脸红什么?而且都还没开始拍。
谢忱自认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一开口就把人气得红脸是常有的事,但面对邵沉时就总是反过来,好像他这辈子的脸红份额都用在邵沉身上了。
太丢脸了!
谢忱想了想,摸出手机,点开右下角的浏览器,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迅速地打下几个字然后点击搜索。
他得事先搜一搜,省得等下邵沉拿这事调侃他。他这人没别的,就是好面子,在哪里丢了份就要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就在这时,有人礼貌性地敲了敲门:“这么久,我以为你掉进去了。”
谢忱转头一看,邵沉正倚在门边,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邵沉瞥了一眼他微红的耳朵尖,又将目光落到他手上拿着的手机上,只扫了一眼轻声笑道:“搜秘笈呢?”
谢忱下意识地按下锁屏键,手腕一转把手机揣进兜里,恼羞成怒地反驳:“没有。”
邵沉“噢”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又问:“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说完。”
谢忱发觉自己做的准备都没什么用武之地,除非他把邵沉的嘴缝起来,否则这人一开口还是能精准地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有什么好说的?”谢忱轻哼一声,“不就是吻戏?”
邵沉露出一种“刮目相看”的赞赏眼神,学着他的语气重复一遍:“不就是吻戏?”
“对,”谢忱不知道是在说服谁,也重复了一遍,“不就是吻戏?”
邵沉眼中的赞赏之意更甚,又走近两步,来到谢忱面前说:“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