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觉察到谢忱眼底的不悦,不知怎么又惹到这位小少爷了,回想了一下他的问题,才恍然悟出了点什么。
“你一直站在这里?”邵沉忍着笑,“站了多久?”
谢忱听他不仅没回答,而且连续反问了两个问题,更加不爽地竖起眉毛,凶恶地说:“现在是我在问你。”
邵沉的目光轻飘飘地往他身上一落,“现在见到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少爷突然歇了声息,拧起的眉好不容易松开了点,又重新皱了起来,他略微有些疑惑地吐出一个字:“我?”
谢忱勉为其难地舒服了点,却又不自在地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是朋友?”
说完他又凶巴巴地补充了一句:“你找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煞费苦心大半夜蹲在这里,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
这场电影是《问心》首映,看完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没什么急事。”邵沉失笑摇头,反问道,“这不是你自己送的票?”
“……”
话是这么说,可他没想过邵沉会来啊。
邵沉确实没什么必要非要走这一趟,毕竟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而且这还是他演的电影,剧情早就熟稔于心。
只不过是……白天安珂说的那两句话,莫名其妙让人有点心软。
让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谢忱的时候。小少爷就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众人拥簇,却又孤高自傲。好像万紫千红中,生得最挺拔的那一枝,形容昳丽,又不屑与旁人为伍。
如此一来,难免孤独,又莫名地有点……惹人怜惜。
邵沉当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没有人会可怜谢忱,谢忱自己也决不允许有人可怜他。
“你要在这里说话?”邵沉转移话题,迈开步子,“走吧。”
谢忱嘀咕了两句,还是跟了上去。他总感觉跟邵沉走在一起有点奇怪又有点新鲜,并肩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就好像他们刚刚一起看完一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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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昨天晚上回家回得晚,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醒来又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
全来自谢宏天。
谢忱揉了揉太阳穴,给谢宏天打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了谢宏天的责问:“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是不是一点没记?”
上次回家谢忱头昏脑涨的,谢宏天和谢岩说了什么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倒是嘲讽的话照单全收挨个驳了回去,把人气得心火旺盛。
谢忱直白地说:“没记。”
“你哥明天生日,晚上你记得来。”
谢宏天上回叫他回家吃饭的时候就铺垫过这事,只是他没当回事也没费心神去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日子。
谢岩的生日宴会,谢忱自然是不想去的。只是谢宏天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宴会上,否则让人以为他们家庭不睦,像个什么样子。
尽管事实就是如此。
“谢岩生日我凑什么热闹?不去。”
“什么叫凑热闹?他不是你哥?”
“爸,这么些年您还没放弃?谢岩的演技可比我差多了,兄友弟恭这戏码就从来没演对过,”谢忱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半分情面都不给人留,“非要叫我过去跟他搭戏,越级碰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