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笑了笑:“不会又是在还债吧。”
谢忱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多半是觉得亏欠了什么,所以要找个契机还。
安珂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还什么债?”
“没什么。”
-
电影开始前的十分钟,谢忱就走进了影厅,找到位置坐下来。他是第一个到的,他向来有这样的习惯,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影厅里的人渐渐充盈起来,这些人手上的票根都来自于他的口袋,就好像他跟这么多人一起看了一场电影。
事实上,他家里就有一面巨幕电影墙,效果堪比私人影院,没有必要来到这种大众电影院看电影。他一般都是一个人看电影,鲜少与旁人一起,只是“跟别人一起看电影”的体验比较新奇,所以他会在自己有新电影的时候,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体验一下。
谢忱绝不会拉下脸来请求别人的陪同,他向来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从来只有别人对他感恩戴德的份,绝没有他低声下气求别人的份。
影厅的灯倏地熄灭,周遭暗下来,荧幕上的电影开始放映了。
谢忱托腮坐在座位上,觉醒自我意识后,《问心》的拍摄他基本全在现场,大部分情节都可以倒背如流。
所以他看着看着难免走神,思绪由着情节发散到很远的地方。
银幕上现在放的是刺客与摄政王的第一次重逢。
谢忱忽然想起邵沉第一次带他入戏。
“我和你以前不是朋友。”
“是有点可惜。”
回过神来时,剧情已经进展到刺客被斩于剑下。
剑是冷的,水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
这无疑是极具悲剧美学的一幕,有的观众被带入到情境之中,忍不住流下几滴意难平的泪水。
隔着屏幕去看和自己亲身去演的两种感觉全然不同,好像角色留在了银幕里,而饰演者变成了旁观者。
隔着屏幕,谢忱没记起来那种彻骨的冰寒,反倒是回想起了那只手蒙住他眼睛时,留下的一缕余温。
电影放映结束后,谢忱只身一人走出影厅。
电影院墙上已经贴上了新的海报,上面是几个主要角色,谢忱这个男五号站在最边上,穿的是那一身昂贵的青蓝衣袍,拿着一把描金扇,堪堪露出半张侧脸。
海报前,有两个刚从影厅里走出来的女孩子正在讨论刚刚的电影。
“摄政王旁边的刺客是谁演的?听说原本是尚柏青的角色,也不知道换成谁了——好像也没听说《问心》剧组招了新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人看着眼熟……但他又没露脸,哎,你看演职人员表了吗?有没有写?”
“没仔细看,可能是剧组在组里临时找的新人吧?反正也没露脸,应该谁来演都行。”
“其实演得挺好的,导演挺会找人的嘛。”
她们对着海报唉声叹气:“好可惜啊,这海报上怎么就没有写那个客串角色的名字呢?说不定是一个新的小鲜肉呢。”
“对啊,我好想看看他把面具摘下来是什么样子,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长得不会差的。”
谢忱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
不愧是他们公司的人,鉴赏水平就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