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苏走后不过半刻,谢琦房里又来了人。
“小谢公子看着……春风得意啊?”
闻言,谢琦的面色已经冷下来,不过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垂着眼睛,并未开口。
崔平窈是被清秋领着进来的,她有正式的拜帖,走正门进来,入院时身边还簇拥着好些下仆。
不过她跨进院后,倒是自觉地只身进房,反手掩上房门,屋里便又安静下来。
“我不明白,你不谢谢我帮你和小娇妻表明心意,怎么还跟我冷脸?”崔平窈脚步纤纤,抱着手臂在他房里兜圈子,话里话外满是玩味。
面对她的戏谑,谢琦眉毛都没动一下。
“不必模糊话题,你有意挑拨在先,究竟所为何事?不过想来你不告诉我,我也迟早会知道。”他把还攥在手里的金玉叶子慢条斯理地好好收进布袋,幽幽道:“你比我着急,我能看出来。”
对方承认地倒是很快:“确实,我存了挑拨的心思,不过你们情比金坚,没有彻底上我的套而已。”
崔平窈一双美目落到他身上,半是玩笑半是算计:“不过经此一遭,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你想知道么?”
谢琦没说话。
崔平窈又走近两步,划出左手,掌心飘出熟悉的蓝色灵焰。
“谢琦,如今你的身世闹剧人尽皆知,那你猜猜,你的生母是谁?”
一直到晚上入睡前,屠苏苏仍在兴奋地规划自己这几日要常去找小谢的事情。
小眉看她兴高采烈地回来,倒是没再多说,甚至被她这傻乎乎的样子感染,缓了自打她比赛受伤后有些冷的脸色。
只有一件怪事。
千帆很长时间没有出声。无论屠苏苏怎么叫它,它都不曾回复。
有些奇怪,按理说,往常这种时候,千帆总是第一个打趣她的。而且她翻进小谢的窗子之前,明明也和千帆说话说的好好的啊。
小眉已经和她道了晚安退下去,屠苏苏勉强压下兴奋的情绪,又试着喊了一遍。
【千帆?】
然而这一唤,她的脑子里突然像是钻进一把刀子在切割,痛得她猛地攥紧被子,差点骤然喊出声来。
【屠苏苏!屠苏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缓过劲来,听见千帆在焦急地唤她。
【你不会是……】她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却还是好心情地开玩笑:【惩罚我见色忘友吧。】
千帆似乎无语两刻,半晌才有些凝重答:【事到如今,你还这么不正经。】
屠苏苏听出千帆的语气有古怪的郑重,于是只慢悠悠舒口气,缓缓道:【你说吧,今日我实在心情好,什么糟糕事都能受得住。】
若是千帆此刻能出现在她眼前,想必会更加无语地挑眉。
【我今日,感知到了另外一半苏醒的气息。】
另外一半?
屠苏苏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另外一半是什么意思?难道千帆也有对象吗?
千帆:……
【不是那个意思,】大概是被屠苏苏的脱线强行带离凝重氛围,千帆的语气也稍稍松弛下来:【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了。我告诉过你我是神兵,但其实我也只是这件神兵的一半而已。】
一件兵器还能分成两半么?
屠苏苏的脑袋里又开始幻想一把剑被劈开的模样,却是有些想象无能。
千帆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我们本不是一般兵器。】
它发现屠苏苏的茫然,只得转而给她补充背景知识:【神兵有灵,形灭而神在,则已至臻化形,若得幸再次点化本体,依旧可以重复光彩。】
【所以我可以理解成……】屠苏苏一拍巴掌,灵感顿至:【你从本体抽离,又和你的兄弟失散了?】
【约摸是这样。】不过千帆停顿片刻,还是幽幽补充:【也不能算兄弟,说是黑暗面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