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怀疑她在跟他玩绕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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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带着孟宴臣坐在急诊科的门口的椅子上,就只是,静静地坐着。
这是他从来都不会来的地方,身边的人,即使是头疼脑热,都会有独立单间和医生单独就诊,更不用说如果是急救的情况下了。
夜间的急诊科是医院最繁忙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往来匆匆,有的进来后很快就眉宇舒展离开,更多的是满脸愁容,而有的,则是处于崩溃边缘。
傅雪第一次去刷卡,是帮一名中年男人。他有轻微的智障,而急救送进来的,是他爸爸,老人车祸送来抢救,急需手术。
平静地忙前忙后了一阵,当护士提醒他得抓紧缴费,才能让老人手术的时候,男人终于崩溃。
家里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已借过,之前母亲生病已经把家里的房车都卖了,现在只靠他和父亲零碎的工资支撑着家庭开销,如今,父亲也遭遇不幸。
如果能卖血,他定毫不犹豫。播出的电话没有人接通,即使接通,也很快就挂了。
傅雪接过他手里单子时,男人早已麻木失神。就连单子递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仍耷拉着脑袋,没有回过神来。
甚至被傅雪提醒去把单子交给护士,抓紧安排手术,木然地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
之后,无一例外,她又帮了几个类似的情况,中间让他也刷了卡,真做了回。。。散财童子。
“集团每年都有慈善款项,也有以我个人名义捐的救助金。”孟宴臣不觉得,这样一个个帮忙会起什么大的作用。这些钱,和捐款数额相比,实在是凤毛麟角。
“急诊救的就是急,有时候或许是耽误了那么一分半秒,人就没了,后悔也来不及。”
傅雪并不打算和他辩论捐款和慈善的效率问题。
“这里的每一秒都是一个个普通人和死神的顽强抗争,即使知道可能会输,会狼狈不堪甚至从此一无所有,大家都还是尽了全力去抗争,有时是为自己,有的则是为了身边人。”
她继续喃喃道。
“你说我们,是不是活得很幸运?无论是再难的境地,我们在面对之前,就已经提前披上了护身铠甲。甚至只要我们想,就也能为别人披上战袍。
所以和他们相比,很多时候我们的不得已,又算得了什么呢。对自己负责任。。。。是我。。。对这份幸运抱有的最大尊重。”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别人的责任,你无法永远替他们背负着。
她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这一晚对她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孟宴臣突然想伸手抱一下她,似乎这样,两人都能得到一些力量,缓解今晚的疲惫,只是,他没有资格这样做。
“你的安慰很特别,我接受。”
“不客气。”
傅雪知道,他肯定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