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是个得体的孩子。叶老太太看着孙女，从前那个八岁女孩的稚嫩面容，仿佛还是昨日才见。
如今，她愈发像她母亲，柳眉杏眸，细腻的皮肤衬得清浅的五官淡雅古典。
…………
记忆中…
孟宴臣是见过傅雪的，在她母亲的葬礼上。她也和今天一般，站在一旁，安静得像个隐形人。
那时候他们家，也还没收养沁沁。
孟宴臣过来，不过是想作为晚辈跟叶老太太道个别，安慰几句。
他并不惊讶傅雪会在，只是，瞥见她依偎在老太太身旁，侧了一半的睡颜，让刚踏进门的他有点进退两难，到底，还是唐突了些。
好在，叶老太太见到他，先温和开口道：“是宴臣吧？好久不见了。”
傅雪并没真的睡熟，在叶老太太刚开口时，她便醒了。顺手把散在脸侧的头发钩到耳后，抚了下裙侧，坐直了身。
“叶老太太…傅小姐，请节哀。”孟宴臣向着叶老太太诚恳道。后余光见到起身端坐的傅雪，也只是礼貌地微侧点头，没有直视。
“你往年寄的茶老头子都很喜欢，想来，又快到要上新茶的时候了，只是这次，他没口福啰，看来这口新鲜，只能我帮他多尝两年了。”
叶老太太淡笑道，眉间仍有化不开的悲伤。不过，终归是耄耋之年的人了，看开与否，也不过是转瞬的事。
“茶园离这不远，里面空气和环境还不错，过两日第一批茶也该上了，到时我给您安排去那散散心。”
他声线平平，情绪听起来也无多少起伏。不像那些能说会道的，能把一件无聊的事说出朵花来。顺道再来几句“福寿绵长”的祝词结束。
傅雪倒是很感激他没有像那些个舌灿莲花的，否则又得是一番耗心耗力的礼貌推拉。
“那就麻烦你了。”叶老太太点点头，应下道。
一旁的傅雪惊讶外婆没有拒绝，抬首，未曾想刚好与孟宴臣的视线相对。
很快
一人绅士阖首
一人温柔致意
成年人的体面
尽在不言中。
原来
“他换成了戴金丝边眼镜。”
“她的长命锁换成了珍珠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