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他师父的亲缘后裔,正经八百是他的同族无误了——但孟仙君飞升两万余年,足可称作你老祖宗,师徒如父子,我相当于你老祖宗的亲儿子,你管我叫作族兄?这个辈分是不是还要再行商榷?
宁兮再次示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这二位是?”
“松城衍天派,高弗。”
“松城衍天派,雷誊。”
原来都是道学和术数世家门派的子弟,怪不得命火异色。
宁兮点了点头,却没说自己是谁:“先让司机送你的两位朋友走吧,你跟我来一下。”
衍天派的两人被孟维参推进车里时,直给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跟着这个可疑的家伙走,孟维参拍了拍他们的肩,小声地说了句没事,然后偷偷以手指天,发出微不可闻的嘶嘶声。
丹城孟府孟仙君,百年前收了条蛇这件事,可是行内人尽皆知的典故。
两位朋友恍然大悟,立刻催促司机马不停蹄地开走了,毕竟还有什么能比小朋友出门玩耍却被家长抓包更讨厌的呢?
宁兮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车上,但只把米染等人介绍为同事,省了论资排辈的麻烦,然后就向他询问燈城近来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您多虑了,他们都是世家的一些小辈,来参加燈城灯花宴的。”
“灯花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特殊之处不在于宴会,你们不急着走的话,可以来我的住处坐坐,我仔细说给你们听,这也算一段人间传奇了。”
由孟维参带路,一行人来到燈城中心一处普通的私人宅院前,但抬头看去,宅院正上方总凝着淡淡的白云,彰显着此地的与众不同。
推开一道厚重的门扉,走入其间,房子里面突然变得极热闹,厅堂里坐着几个聊天的,一侧耳房里坐着几个喝茶的,另一侧耳房里坐着几个看电影的,放眼后院,还围着一群呼和叫好的闲人,正在场地里比试切磋。
宁兮随孟维参上楼,恰看见那两个衍天派的弟子正跟人在二楼厅里摇骰子,一边摇还一边掐指演算,把骰子点数和方位都算得明明白白。
宁兮指着牌桌问:“衍天派不是禁算赌局吗?”
那两个人看见是他,一言不发地行了个礼,然后拿起骰盅,拉着伙伴飞速跑下了楼。
孟维参无可奈何地将他们领到二层尽头的房间,关门后数了数,却发现林川和凌阳弋不见了,宁兮循着熟悉的声音推开面向后院的窗,听见林川的声音在说——
“这拳打的!你半身瘫痪做复健练习呢吧?”
“我给树通上电,它甩树杈都比你走路利索!”
“你还是别使兵器了,太辱剑了。”
“难道这就是失传已久的丢人棍法?失敬失敬!”
“你们一起上吧,我再让你们一只手。”
“说真的,我最多使出两成功力。”
人群前方的凌阳弋看不惯他嚣张的样子,指点众人说:“不要上他的当,你们再试试家传封妖降灵的符咒。”
林川立刻指着他质问:“孽子!你是哪伙的?”
凌阳弋:“为父是人,当然站在人类一边。”
宁兮合上了窗子。
孟维参为宁兮和米染倒上茶,叙叙交代。
“这里是我三爷爷家,其实今天大家天南海北赶到这里,究其缘由,还是因为百年之前我三爷爷的一段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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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爷叫孟无渡,他年轻的时候,性格娴静稳重,所以被长辈指派整理库房。
孟府库房全部以天干地支排序,共分为六十大库,每一大库又分为六十小库,他与同族足足编整了十年,才整理完成四个小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