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这段时间再伤人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拖他一会儿”
“不行!我到之前你给我躲着他走!他刚才差点弄死你!”
“差点不就是没成功嘛,再来一次谁输谁赢都不一定呢!”
“不行!”
“我觉得你缺乏一个乐观主义的精神。”
“不行!”
“那……”
“不行!你要是擅自行动死了,我就跟你爸妈说你和别人打赌自己敢摸电门,结果被电成人渣,风一吹就散了,一点儿灰都没留下。”
“你真恶毒。”
路潇结束通话,把电话扔给了前排的接洽人。过了一会儿,一具仰面朝天的尸体幽幽飘过车窗外,死者脸上仍保留着死前一刻极度惊悚的表情,而后积水又陆续冲过来一些残肢,断口狰狞,好像被野兽嚼了嚼又吐出来一样。
路潇皱眉:“是他。”
此时凤凰突然飞了回来,开始在车顶盘旋,冼云泽打开车门骑上飞雒,追随凤凰奔向了北方。
路潇愣了一下,推开车门大喊:“冼云泽,不准乱跑!”
但快如闪电的飞雒早把她的声音甩到了身后,其实也不需要冼云泽回答,路潇能感应出来,他找到云见文的方位了,如今正是去寻仇的。
路潇打开前排车门,拎出接洽人放在地上,自己坐进驾驶位,然后对其他人说:“回头你们得给我作证,这可不是我让他去的!”
===
暗夜,栗城北区。
学生打扮的男子涉水而来,他左臂扎着止血带,右手拄着一根金属竿,明明是一种十分狼狈的状态,但表情却很安逸,没有丝毫落寞的样子。
栗城北区越向北去,地势越高,眼前的这片住宅楼几乎都建在缓坡的中央和上部,暴雨汇聚成的洪流从上方冲下来,抵达缓坡下部的时候,已经是一条小河了。
此处家家户户住着自建的小楼,大部分是砖和木板建造的,有些条件好的才采用了水泥结构,各家门前都圈出一小块院子,将房屋和街道隔离开来,加之此时全城断电,因此路上的人看不到屋子里的人,屋里人也看不见路上的人。
男子路过一栋房子时,身侧墙内突然泼出一盆污水,他后退一步,污水刚好溅落到身前,他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听到声音,将门打开条缝隙,因怕他斥责自己,便先恶狠狠地嚷起来:“你怎么不看路呢?你谁呀?大半夜跑我们家前面干嘛呀?快走快走!”
男子听到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伸出食指指了指他身后,见对方没有会意,便撤回手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然后扭头朝身后看去。
对方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看时,突然发现一只爪牙狰狞的白色巨熊正站在自己背后,巨熊张开血盆大口,象牙似的犬齿几乎就抵在他眼睛上!他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维持着目瞪口呆的姿态倒进水里,活生生吓死了。
云见文迈过他的尸体,继续朝前走去,刚刚路过的那间房子里接连传出惨叫,门扉下流出了红色的水,水色越来越淡,然后再次清明了。
居民区的尽头,北区的高点,经营着一家颇有规模的马场,再往北的下坡被规划成了溜马的草场,北之更北,则是连片未经开垦的荒野,穿越荒野就能够抵达下个城市了。
云见文翻过马场栅栏,来到马场主人居住的别墅,这是一座挺气派的欧式别墅,石墙,拱形窗,大理石门柱,楼顶尖角上还有一个铜铸的吹口琴的小人。他按下门铃之后,对着可视化门禁笑了笑,大门啪地一声打开了。
穿金黄睡袍的中年男子迎上来,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人:“你是阿文吗?你怎么回来了?哎呀!你的手怎么了?”
云见文迈进门内,叹着气说:“今天遇见一位朋友,她对我有些偏见,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可真是……唉……”
“这么深的伤口,不包扎可不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必了。”云见文制止了他,自顾坐在客厅内奢华的真皮沙发上,开口问道,“您父亲身体怎么样?”
“托你的福,老爷子身体不错。”
“那就好,我今天来找您,是因为刚刚和那位朋友周旋,不得已用尽了几样东西,所以向你求个方便,借我一些应急物。”
“你想要什么?”。
“三年前我在这里驯马时,您的父亲得了一种奇怪的疾病,那时您广求名医,最后求到一张古方,上面诸般名贵药材虽然难得,但以您的财力还搜集得到,只是其中一味‘熊宝’,却是杀尽一万只熊才能取出一枚的奇珍异宝,根本无处可寻,这件事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