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悟性也极高,章老太医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是天生的医者。
章老太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等再过上一两年,她就要从太医院身退了,在此之前,要帮孙女铺好以后的路才行。
她是君后的心腹,整个章家自然都是站在太女殿下和君后这边的。
纪清阁知道谢邙昨日来东宫寻过她,二人约定今日在宫中相见。
谢邙整日待在军营,五官明显变得更锋利坚毅了,若是光站着不说话,像极了一个冷冰冰的木头,身上的沙场气息,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而纪清阁的气质则偏温和一些,眸色清浅,面上也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矜贵不凡的姿态,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但若是靠近了,便会发现她有一种不可捉摸的疏离感。
二人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小时候便性情不同,在成长的过程中,更是逐渐放大,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谢邙不习惯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两个月来,谈家最近频频有动作,甚至还意图将手插进京郊大营,都被我斩断了,另外,兵部的一个侍郎前不久娶了谈家旁支的儿子。”
谈家都是文官,眼下却想将手伸到军务里,不难猜出是想为二皇女争取多些筹码,但也操之过急了些。
虽然谢邙跟谢老将军之间有矛盾,但谢家人从骨子里一直都坚定的拥护东宫。
如今谢老将军已经差不多隐退了,谢邙是谢家实际上的掌权人,只要有她在,谢家军和京郊大营,就都会站在东宫这一边。
而谈家想要兵权,就只能另辟蹊径。
纪清阁从小就心智过人,谢邙相信她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二皇女虽然不足为虑,但殿下还是要小心提防谈家。”
谈侍中是内阁之首,谈家又是文官中的支柱,其势力在朝中不可小觑。
纪清阁神情微凝,点头道:“孤会小心的,孤知道,自二皇妹出生后,谈家便一直在盯着孤的储君之位。”
林后出身商户,外家在朝廷上给不了纪清阁任何帮助,但她仍旧靠着自己,坐稳了储君之位。
谈侍中在朝堂上排除异己,企图一手遮天,而在后宫中,谈贵君也是最嚣张跋扈的,有时候甚至还不将林后放在眼里,无论如何,纪清阁都不会让谈家的企图得逞。
聊完这件事后,谢邙道:“听闻太女夫有了身孕,还未跟殿下道一声恭喜。”
谢邙在听到这个消息是,是有些惊诧的,虽然成婚有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纪清阁成婚还未满一年,她娶的太女夫又还未满十七,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身孕,倒不知道是纪清阁太宠自己的太女夫了,还是少年易孕。
昨日谢邙回了一趟谢府,谢主君说谢老将军昔日的好友家里添了重孙,她去参加孩子的满月宴了。
谢主君其实也想去的,但这种场合难免会提起自家的孩子,谢邙退婚的事虽然过去了,但她也有成婚的打算,孙子又不可能突然蹦出来,他去了也能眼巴巴看着别人的重孙。
谢主君见谢邙在军营里风吹雨淋的,肤色深了些,脸上的肉也更薄了,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顿饭,谢老将军不在,谢邙跟谢主君之间跟普通人家的父女并没什么区别。
虽然谢主君已经尽量不在谢邙面前提成婚生女的事了,但他的话语中还是忍不住表现出对别人家重孙的向往羡慕。
就连经常被陛下催促的太女殿下,太女夫如今都成功怀上了一对双生子。
谢邙要是再这样冷冰冰的,无心婚事,身边又没有个亲近的人,说不定谢家就要在这里断了根。
对此,谢邙也爱莫能助。
她一直待在军营里,所认识的男子屈指可数,能够说得上一句话的,更是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也许是天性冷淡,除非特别绝色或者有记忆点的,其他男子在她眼里都一个模样。
或许这样的她,这辈子也许根本就不会成婚。
纪清阁举起酒杯,她鲜少在宫中饮酒,但现在有好友的祝贺,外加她今天心情好,小酌几口倒也无妨。
这酒对于谢邙这等军中人来说,更是淡如水。
提醒完纪清阁谈家的事后,谢邙便准备出宫,结果传来了景帝召见她的旨意。
谢邙看向纪清阁,纪清阁示意她先去,十有八九跟谈家的事有关,谢邙和她都能查到的事,景帝不可能查不到,而景帝对谈家的态度,也是处于一种令人琢磨的状态。
她忌惮谈家,在朝堂上更是有意敲打,削弱谈侍中的势力,但对宫中的谈贵君,却极其宠爱,谈贵君是除了林后外,后宫中能育有女嗣的第二个人,而对于二皇女的荒唐,也从来不斥责。
在回东宫的路上,纪清阁在中途下了马车,去糕点铺子买了几份甜点,还买了一根酸甜的糖葫芦,她亲自拿着这些东西,在心里忍不住想着,也不知道苏官这一下午过得怎么样,还有没有生她的气。
莫管事向纪清阁禀报道,说太女夫下午的时候加了一餐,不知为何,一开始竟只吃碗里的米饭,都不夹桌子上的菜,眼睛还红红的,在他问过后,还反问殿下去了哪儿。
他回答说是太女殿下进了宫,太女夫像是更不开心了,却开始夹菜吃,还把豆大的眼泪都给收了回去,跟他说只吃白米饭一点都不好吃,最后把桌子上的菜都给吃完了。
莫管事以为两个人又是闹了小矛盾,便劝道:“老奴觉得太女夫定然是事出有因,太女殿下不妨问问他,男子孕期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哪怕为了太女夫肚子里的两位小殿下,太女殿下也得多宽松照顾这些太女夫。”
纪清阁道:“孤明白,孤今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