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苏官每当觉得快要睡着时,都会像是要从云层跌下来般,一直坠落到地面上,如此反复,他都记不清自己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当他被半春叫起来时,已经过了午时。
苏官感觉自己抬手都有些费力,好不容易坐起身时,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了胸前,半春看到了那些暧昧的痕迹,立马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自家小公子受太女殿下宠爱虽然是件好事,但太女殿下明明知道小公子的肌肤娇嫩,却还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收着劲儿,瞧着小公子的模样,肯定是被欺负狠了。
半春抬起头,见苏官已经将被子拉到了胸前,却还是遮不完那些羞人的痕迹。
“殿下呢?”苏官软软的嗓音里带了点沙哑。
他早知道撒娇是没有用的,阿爹却偏偏要他去跟殿下撒娇,现在好了,他不仅出不了府,连下床都十分费劲。
半春道:“太女殿下去上早朝,还未回来。”
苏官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而且伸手探过去是凉的,纪清阁又是天还未亮便起了身,丝毫没有耽搁正事,看起来竟像是一点儿都不需要休息似的。
苏官又懒懒的躺了回去,看起来十分闷闷不乐。
半春将苏兰玉送过来的玉膏拿了出来,“这是大公子一早派人送来的,据说是西域商队运来的东西,有养肤的功效,让您没事的时候就多用用,小公子不若现在试试,说不定对您身上的有效果。”
苏兰玉怕是没想到,自己才送过来没多久的东西,立马就派上了用场。
其实纪清阁并非不能克制住自己,只是少年太爱撒娇了,又软又甜的样子让人无法停歇下来,她早朝时都因为这个走了神,就连景帝连续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听到。
文武百官都以为她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就连景帝也是这样认为的。
早朝结束后,景帝将纪清阁叫到御书房议事,“方才朝会时所说的江南盐务之事,你怎么看?”
纪清阁顿了一下,道:“江南是富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但也滋长了一些官员的腐败风气,依儿臣看,可派一位朝廷的钦差去巡盐,既可以暗中查明这件事,也可以震慑住那些人。”
景帝认同道:“朕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钦差的人选,倒是有些难定。”
这个钦差既要有能威慑住江南官员的身份,也要有能力查清楚这件事,可盐务这等事,牵连其中的人肯定不小,也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的。
景帝捏了捏酸痛的眉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父后这几日总是一个人待在椒房殿,你这两日寻个时间带太女夫进宫给你父后请个安吧,顺便陪他说说话。”
纪清阁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应道:“是。”
纪清阁回到东宫后,见苏官半躺在美人榻上,便想要抱抱他,苏官赌气的推开她,气呼呼道:“我以后再也不信殿下的话了!”
纪清阁明明都没睡多久,看起来却还是这般神清气爽,这样充沛的精力让苏官很是嫉妒,可这最后苦的人却只有他自己。
苏官可怜兮兮的控诉道:“殿下是大坏蛋,老是欺负我,还不让我睡觉。”
纪清阁笑着抚了抚苏官的下巴,眸子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故意,“我让你先睡,是你自己不睡的,还老是跟我撒娇。”
苏官想说哪里有这回事,但他一个不注意,便被纪清阁抱了个满怀,清澈的小鹿眼里顿时充满了懊恼,嘴巴也跟着撅了起来,纪清阁埋在他脖颈处,吸了吸他香香甜甜的味道,笑道:“瞧,现在又在撒娇了。”
苏官小声的嘴硬道:“我才没有。”
雪团这时候又来找自己的小主人玩,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它丝毫不知道小主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又看到了那个揉过它脑袋的女人。
它走到两个人面前,先看了看苏官,然后好奇的望向纪清阁。
它在小主人身上闻到了这个女人的气息,而且还十分浓郁,不是短时间能沾染上,也不是轻易就能消散的。
一般猫咪是靠舔舐让物件沾上自己的味道的,难道小主人也曾被这样标记过了吗?
雪团顶着毛茸茸的脑袋,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观望,试图弄清楚这个问题。
苏官现在顾不上雪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小动作。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纪清阁看着他红红的脸颊,生气的小模样,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一整天都抱在怀里不撒手。
她低头想要亲一亲苏官的脸,苏官想要躲开,一不小心错了位置,结果被她亲到了嘴巴,气得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纪清阁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两声。
“还能从床榻上下来吗,午后我进宫给父后请安,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