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官揪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有些结巴道:“还、没呢。”
他睡觉向来很沉,没想到纪清阁走之前居然还看了一眼,他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处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纪清阁若是不说,他压根都不会去想,可这会儿她提起了,他好像真的感觉有些磨。
其实别看苏官前两次受伤都好得特别快,但那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伤,更甚至连皮都没有破,要真的受了那种很严重的伤,他怕是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时间跑去找纪清阁可怜巴巴的撒娇。
不过这次的话,是纪清阁亲自下的手,是什么样子她心中肯定最明白,也最清楚。
纪清阁将他抱到椅子上,伸手就要撩起他的衣衫,察看他的伤势,“让我看看。”
苏官急忙捂住自己的衣衫,支支吾吾的,羞得声音跟蚊子似的,“殿下不是说已经看过了吗,怎么现在还要看呢”
纪清阁盯着他带着一点红的鼻尖,笑道:“早上是早上,现在是现在,况且我走的时候天还没亮,没看清。”
苏官哼了一声,用手推了推纪清阁的胸膛,跟纪清阁拉开距离,记仇道:“殿下不准看,等会儿我自己会上药,反正上次殿下也没帮我上药。”
明明说要帮他上药的,他都好不容易克服了心里的害羞,纪清阁居然说自己有事走了,苏官的心里还记着呢。
虽说是妻夫,但经过昨夜的事,他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从前不知道的,他是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将自己摆在纪清阁面前了,那样子多羞啊,他才不好意思。
“而且殿下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镯子拿走了,我都还没戴上呢。”苏官将身子扭过去,少年的肌肤白透,乌发顺滑的披散下来,就连闹脾气的样子也是格外的可爱。
纪清阁将玉镯取下来,弯腰递给苏官,含笑道:“那官官重新帮我戴一次。”
纪清阁昨晚不知叫了多少声官官,可那都不是什么好事,苏官想起了那些回忆,用漂亮的小鹿眼瞪了纪清阁一眼,将玉镯拿过去,看起来勉勉强强道:“那好吧。”
苏官看了看玉镯,“这不是要给殿下的,内侧刻了一只小羊,殿下没发现嘛?”
纪清阁的确没发现,她以为两只玉镯都是一样的,而且她以前从来没有戴过这种东西,曾经倒是戴过一段时间扳指,但觉得有些影响批阅奏折,便没有再戴过了。
“这才是殿下的。”苏官将另外一只玉镯拿出来,朝纪清阁伸出手,“我给殿下戴上。”
纪清阁将手交给苏官,苏官一边给她戴镯子,一边道:“我的都跟殿下手腕的尺寸不一样,殿下还硬带进去,幸好玉翡翠够结实。”
等到戴上去后,苏官点头道:“这样才合适嘛。”
他又把内侧刻有小羊的那只玉镯给自己戴上,纪清阁见自己的玉镯没有刻小羊,也没有刻其他的,便问道:“我的怎么没有小羊?”
苏官用一种当然没有的表情看着纪清阁,“殿下又不属羊。”
纪清阁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好吧。”
不过就是一只小羊羔子,她自己在上面刻上一只,也是一样的。
玉镯对于她来说十分合适,像是量身定做的,纪清阁问道:“官官是怎么知道我手腕的尺寸的?”
苏官不曾跟她说过要做玉镯的事,想必肯定是私底下自己偷偷量的了。
说到这个,苏官觉得自己就十分机智了,反正现在惊喜已经送出去了,坦白出来也无妨,他有些得意道:“当然是趁殿下睡着的时候,偷偷比了个大概。”
纪清阁忍不住捏了捏苏官的脸,手感绵软得跟小羊似的,她心道,小羊羔看起来笨笨的,没想到还挺聪明的。
苏官脸上的印子已经够多了,他不满的撅起嘴巴,“殿下出去吧,我要上药了。”
他本来想直接把纪清阁推出去的,但他的脚一落到地上便绵软得没什么力气,更像是对纪清阁投怀送抱,纪清阁抱住他柔软温热的身子,捏着他白皙的下巴,轻轻亲了一口,顺了顺他的头发,道了句好。
伤药都是现成的,苏官先前也已经有了上药的经验,可这次他看到伤处时,纤细的手指抓着床单,眼睛顿时委屈得红了起来,“殿下怎么可以这样过分”
上次的伤养了两天,这次的却不知道得养多久才能好。
纪清阁命厨房做了些苏官爱吃的菜,东宫里请来的那位江南大厨不仅擅长糕点,做起甜汤来也是一觉,最后满桌子的菜都是苏官爱吃的。
苏官的心里生着纪清阁的气,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他没去看的话,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一道咬痕,可闻着膳食的香味,他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都暂时不去计较这件事了。
说起来还是要怪纪清阁,昨日那么早就入寝,他都还没吃晚饭,整晚都是饿着肚子的,等到最后他是又累又饿,脑袋里只剩下睡觉一个念头。
纪清阁向来都是遵循食不过三的规矩,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剩下的时间都在给苏官夹菜,等到苏官足足喝了三碗甜汤时,她道:“这两日便不要出去了,若是实在闷得慌,我明日跟岳母说,让岳父来东宫陪陪你。”
听到纪清阁还是不让他出去,苏官原本是不开心的,但又听到纪清阁说让宋氏来陪他,他又高兴起来了。
他急忙将最后一口汤咽下去,“哥哥也可以一起来吗?”
纪清阁帮他擦了擦嘴角,“当然可以。”
其实就算苏官又有偷偷溜出去的念头,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怕也是不能实现的,毕竟他现在就连走路都要人扶,要么就是得靠纪清阁抱。
有时候不是纪清阁太娇惯他,而是他本来就是个娇气的人,就得让人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