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好!”白襄拍拍胸脯,“我,你天下第一好的四师兄,自然是留在天绝教内陪你了。”
白襄说完,转身背对着燕随,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等再转过来时,他又换了张面容。
这张脸虽然绝大部分被铁面具覆盖了,但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皱纹与黑斑。白襄微微弯下身子,假装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随即眼波一转,脸上的表情变得麻木、空洞。
“这是……刘大爷?”
刘大爷是天绝教内专门打扫茅厕的仆从。据说幼时家中走水,烧毁了他的大半张脸,因此常年带着而具。
“对,就是刘大爷”白襄将人皮面具揭下,放进特制的药盒里,里面有专门保护人皮面具的药水。
“刘大爷三岁那年的走水不止烧了他的脸,也让他得了失魂症,从此变成傻子。他娘怕他走丢每天都叮嘱他要回家,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每日回家这个习惯,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娘去世了,按理说一个傻子很难生存,但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工作—专门给人刷恭桶。”
“前两年天绝教聘用他专门打扫恭桶,但他每日回家这个习惯没变,假扮成他,我在给你和几位师兄传消息时就方便许多了。”
“必须是刘大爷吗?”燕随想起了前几天踩点看到的某几间茅厕,有些不忍心。
“差不多吧,你也知道,天绝教内要么就是一些跟着前任教主落草为寇的土匪要么就是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这群人谁天天往平州城跑啊?”
燕随拍了拍自囊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四师兄你辛苦了。”
白襄无所谓地说:“嗐,这没什么。”
“那真正的刘大爷去哪了?”燕随抛出了问题。
“放心,他和他的好友梅大爷都在三师兄那里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呢。”
燕随沉默,这梅大爷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白裹看着燕随低头思索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小五,别想那么多了,你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姬令怀要是那么容易被杀,怎么可能成为魔教教主?至于师父欠的那狗屁人情,能还就还,还不了就继续欠着呗,管那么多干什么!”
或许天下兄长都有爱摸弟弟的头的习惯,哪怕白襄比燕随还矮上两公分,他的手也从不安分,只是平时都被燕随躲开了。而今天,燕随没有躲。
他初入江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潜伏魔教、刺杀魔教教主,说心里没有一丝害怕那是假的。如今,再次见到至亲之人,听他一如既往的关怀,燕随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引起怀疑。”白襄又捏了捏慈随的脸。
“嗯。”
两人就此别过。
晚饭时分,姬令怀见燕随胃口明显比平时大了许多,他翘了翘嘴角。
“阿随,你今天心情很好?
“没有吧,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燕随不甚在意
姬令怀抬眼望向窗户外的夜空。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我夜观星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天气都很好。”
“无聊。”
燕随没注意到的是,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两人的身影被暖黄的烛光打在墙上,似乎真的只是一对寻常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