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冷水澡不太及时,而且只是随意冲冲赶时间,效果一般。
外人决计看不出大理寺卿有一点差错,但是殷雪臣对自己审案的状态要求极高。
赵从湛看见一滴汗从殷雪臣鬓角滑落,像荷叶上滚动的晶莹水珠。
他滚了滚喉结,大着胆子道:“何不采用比较舒适的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殷雪臣凌冽的眼角斜斜地看过来。
晋西王一下子语塞,又变得支支吾吾。
殷雪臣嘴角一勾,无声骂道:“没用。”
晋西王:这回我是真的没有幻听。
他猛地醒悟过来,殷雪臣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自己现在不够清醒!
人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能做出意想不到的行为。
晋西王扑上去把人按在床上,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就当你现在不清醒,你清醒了……嗯,想不认也是可以的。”
殷雪臣乌黑的睫毛动了下,最终默认了他的说法。
晋西王用勤劳的双手,帮助大理寺卿解决了难题,过后被嫌弃地扔在房间里。
晋西王慢条斯理地洗手,又学习沈磡贤惠地给媳妇换被单枕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这里的男主人。
侍卫敲了敲门,问道:“王爷,有没有什么需要?”
晋西王挑眉:“你们大理寺卿,一直这么以身涉险么?”
侍卫道:“那倒没有,大人自上任以来,便得到陛下的赏识,谁敢对殷大人动手,那就是明晃晃告诉陛下有隐情。殷大人聪明才智,轮不到为这些事费神。”
“哦,那他会为什么事费神?”赵从湛确实没听过殷雪臣遇到过什么难事,从前老皇帝赏识他,沈磡掌权后更不必说,作为顾长衣在朝中唯一的娘家人,沈磡都敬让三分,谁还敢惹?
如今他又是摄政王在追的人,可谓多重身份,样样惹不起。
侍卫想了下:“我跟随殷大人多年,只见过他为一件事伤神。”
晋西王:“什么事?”
他必须以权谋私,替媳妇解决掉。
侍卫道:“当初有人诬陷老晋西王谋反的时候。”
晋西王嘴角闲闲的笑意收敛,目光变得深邃。
侍卫道:“那时候殷大人不眠不休地查了几天,还舌战群儒,力挺一项对晋西王府有力的证据……想必王爷也了解过程,属下多嘴了。”
“不,你没有多嘴。”
赵从湛擦干手,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往事。
比如,殷雪臣是在晋阳乡试,中了头名后,又去京城继续考。
当时他们已经认识,晋西王的封地在此,无故不能出封地去京城,赵从湛非常不愿意殷雪臣当京官。
但是他说服不了殷雪臣,气得口不择言:“晋西容不下你么?你在我这里,你就是除了我父王以外最大的官,为什么非要进京?你要逼我造反吗?”
殷雪臣只淡淡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来没多久,晋西王府就出了被诬陷这档子事。
赵从湛不禁想,殷雪臣信誓旦旦晋西王府一定清白时,是否想起这段话。
毕竟那项证据从今天来看,依然不能全然说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