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和沈磡上床第二天便出现的,一团柔软的越来越大的棉花糖,等混沌初开便是新的小无涯。
原来无涯境早早就在提醒他。
顾长衣眸光一颤,忽然红了眼眶。
已经一个月多了啊,可他才知道不过几个时辰。
顾长衣觉得自己疯魔了,居然觉得这团棉花糖是小生命在虚空中的投影。
看过,跟没看过,扼杀时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情。
可是,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夫人……”暗七小声道,“殷大人找您。”
夫人突然一个人坐在楼上喝酒吹风,虽然说是“明天就走了,想看看瀛阳城全貌,不枉花了这么多钱”,但是暗七觉得肯定是主子哪里气到夫人了,不会怎么会一个吹风,一个被锁在屋里?
顾长衣收拾好情绪,道:‘让他过来,我有事要谈,暗卫离远点。”
殷雪臣听闻顾长衣急急地去请大夫,以为他已经吃了药,有些担心,还是来亲眼看看。
“这是你的决定?”殷雪臣坐在顾长衣对面,看着地上洒的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长衣垂眼:“嗯。”
暗卫走远了就听不清,殷雪臣一直把控着声音。
但是他不知道,这栋楼里还有个他感知不到气息的高手。
沈磡听到殷雪臣来到顾长衣,心里的不安扩散道了极点。他管不了和顾长衣的不下床约定,扯开了纸条,站在下一楼,便能清晰听见楼上的对话。
顾长衣的决定?什么决定?
沈磡眉心紧拧,顾长衣和殷雪臣之间果然有他不知道的约定。
殷雪臣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暗卫没一个能听见的。恐怕京城那堆酒囊饭袋都以为殷雪臣是个文人。
暗三当初给的顾长衣知己名单上没有殷雪臣。
沈磡反复想了下这个事实,才终于平复暴躁。
……
殷雪臣试图安慰:“不要多想,这没什么。”
顾长衣小声道:“沈磡病了,我只能照顾一个人,怀孕了很麻烦。”
殷雪臣知道他想倾诉一番,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顾长衣:“傻子会遗传。”
殷雪臣:“嗯。”虽然他觉得沈磡精明得很,大概率遗传不了。
顾长衣眼眶发红:“我当不好爸爸。”
殷雪臣:“对。”
顾长衣拿起药瓶:“谢谢殷大人。”
……
楼下,沈磡猝然瞪大了眼,耳膜一阵轰鸣,险些站不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媳妇怀孕了?怎么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