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一切的四爷:“”
四爷的表情看似专注,可若是细看,能够看出四爷的眼里出现了难得的迷茫。
他本以为弘昭会蹦蹦跳跳的走下来,是那种一步一跳一个石阶的走法,结果弘昭是从上面爬下来?!
哪怕弘昭在这期间加了拎衣服、往前跳一下这些动作,它们通通都不能掩饰弘昭从石阶走下来的办法是往下爬。
四爷怀疑人生的时候,弘昭迅速的爬咳咳,走下来了,他低头看了看衣服,瞪圆眼睛惊讶道:“我的衣服怎么脏了?”
他明明都有小心的保护它。
弘昭抬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拍了好几下都没有拍干净,弘昭委屈的嘴一扁,泪汪汪的揪着衣服一动不动。
看到弘昭这幅可怜又惹人爱的模样,四爷哪还忍得住,他走过去将委屈的弘昭抱起来,让弘昭稳稳的坐在他的胳臂上,晃了晃道:“弘昭怎么哭了?”
弘昭吸了吸鼻子,抽噎道:“我才没有哭,是有沙子进到我的眼睛里面去了。”
说一个字,他就要抽噎一下。
四爷看得好笑,但他又不敢笑,四爷怕他一笑出来,弘昭会哭得更大声,他只好装作信了弘昭的解释说道:“哦,原来是眼睛进沙子了,那阿玛来给你吹吹眼睛,把沙子吹出来。”
弘昭摇头,脑袋卧在四爷的颈侧,蔫哒哒的说道:“我已经好了,阿玛不用给我吹眼睛了。”
他才不想让阿玛看到他哭鼻子的糗样,他要让阿玛看到他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样子。
四爷清楚弘昭为什么会无精打采,他看了苏培盛一眼,从苏培盛的手中接过帕子不动声色的去擦弘昭胸前衣服变脏的这一块地方,擦干净后四爷就把帕子扔给了苏培盛。
四爷清了清嗓子道:“弘昭这身衣服是新做的款式吧,之前我都没有见到过,我瞧着这件衣服比起以往你穿的棉衣要轻便许多。”每年一入冬弘昭身上穿的棉服是一件套着一件,当他走路时就会像一个球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腿都弯不了。
仔细摸了摸弘昭身上的羽绒衣,四爷这才觉得手感不对劲,他发现弘昭今天穿得很少,以往弘昭穿的棉衣会厚重到不会让他捏到手臂上的肉的程度,可现在他都能够捏到弘昭手臂上的肉了,四爷心一沉。
四爷看向跟在身后伺候弘昭的奴才们,目光冰冷刺骨,这几个太监畏惧的跪在地上,四爷心里怒极,这些狗奴才是谁给他们的胆,敢这么轻薄的伺候弘昭?
他冲着苏培盛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将这些奴才们拖下去审问,苏培盛看这些太监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般。
弘昭没有发现四爷和苏培盛的动作,他一听到四爷夸他的羽绒衣他高兴的抬起头,小嘴吧嗒吧嗒流畅的对着四爷说起他身上穿的这身羽绒衣有多好有多棒有多保暖,全靠他慧眼识珠才有了羽绒衣的出现,如今不光他在穿,弘晴这些小伙伴在穿,就连皇玛法和皇玛嬷他们也都在穿羽绒衣。
四爷听了若有所思,他想起回京时骑马在街上所见到的景象,他目光闪了闪,问道:“这羽绒衣里面缝的是鹅毛?”
弘昭哇了一声:“阿玛你怎么知道?我都还没有告诉你,你就知道了,你好聪明呀!你聪明,我也聪明,我们两个都聪明,不过阿玛你是大人,所以阿玛你是大聪明,我是小聪明嘿嘿。”
四爷:“”
弘昭夸他们父子俩的样子就像是在损他们,偏偏他还很真心实意,这倒让四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四爷止住苏培盛带太监审问下去的动作,他没有理会那些奴才,一路抱着弘昭从园子离开。他来见康熙的时候是骑着马而来,离开的时候抱着弘昭的他没有再骑马,而是坐了马车回府。
马车里,弘昭靠在四爷的怀里慢悠悠的睡着了。
四爷保持着身体不动,他低头看了看弘昭穿的羽绒衣,把放在手炉上烤暖的右手拿起来再从羽绒衣的下摆摸进去,摸到弘昭的后背。弘昭的体温跟一个小火炉似的滚滚发热,四爷意识到这羽绒衣的保温作用比起普通的棉衣效果要更好。
四爷眯了眯眼,棉衣的数量不多是因为棉花种植难,每年棉花的收获都是在一定量里,这就导致棉衣对外出售的价格不便宜,普通百姓里很少有人能够有银钱去买到一件棉衣,在冬天里,这些百姓几乎是用身体熬过去或者是把芦花来缝制到衣服中代替棉花。
而这羽绒衣只需要鹅绒毛,要是能够让百姓们家家户户都养鹅,是不是就能够让他们更好的度过冬天?
想到不再有百姓在冬天被冻死,四爷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只是很快他就意识这件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哪怕不考虑朝堂上的局势,想要百姓养鹅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毕竟鹅蛋的孵化率并不高。
四爷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名下的庄子里有养过鹅,弘昭喜欢吃烤鸭烤鹅,四爷就让底下的人精心去养鸭养鹅,他庄子里的鹅蛋孵化率是十之四五,这还是在有专人伺候的情况下,那么普通百姓家的鹅蛋存活率只会更少。
想到这里,四爷表情凝重,他低语道:“普通百姓们可能只有十之一二存活,甚至还不如。”
“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他得仔细的做出一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