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伊地知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他也不期待对方的回答,在扔下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以后便安静了下来。
手肘抵着车窗,五条悟单手托腮,望着窗外不断飞速后退的景色,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冷淡下来,最终归于一片平静,仿佛刚才跟下属谈论得非常尽兴的人不是他一般。
祓除完诅咒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渐浓的天色,如果现在坐新干线回去的话,大概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但他没有,反而选择了步行,慢悠悠地走回东京。
结果这一走就走了四个多钟头,直到凌晨快三点才回到原来的约定地点。
穿过阴暗的小巷,拐过一个转角,他看见了依旧亮着微光的咖啡店,以及正坐在窗边看书,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女人。
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啊。
五条悟双手插兜,仍旧站在今早待的那个角落里,隔着空荡无人的街道,目光中带了点审视意味地不停观察着对方。
视线落在她稍微有点圆润的脸颊上,往下移,在柔软脆弱的洁白鹅颈上逗留了一会,最后又落到她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腕骨上,原本还想看看腰和腿的,可惜却被桌椅挡住了看不太清,不过肯定也是细得一只手就能握住吧。
与记忆中身子格外纤弱的少女进行过一番比较后,他发觉对方好像比以前胖了一些,也高了不少,虽然依旧没能突破一米六,跟他比起来还是个小矮子。
所以这十年她是白过了吗?
五条悟倚着白墙突然“啧”了一声,感到非常不满。
放弃做杀人的勾当,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店铺,选择过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那又如何呢?还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由此可见根本就不是环境的问题,而是人本身就有问题。
不爽,特别不爽,哪都不爽。
因此他进门后就故意找对方的茬,还拿话刺她,看她露出无语的表情心里就感觉很舒畅。
“我只不过是单纯地想给你做顿饭吃而已。”
可是她却这么说了,带着一点点无奈和纵容,还有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嗓子眼仿佛被异物给堵住了,五条悟怔怔地望着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想讽刺她的,结果到最后却变成自己沉默了。
就连对方问他要番茄酱还是沙拉酱的时候,他都乖乖地回答了,听话得简直不像平常的自己。
“能麻烦你去厨房拿两个勺子来吗,悟君?”
“没问题!”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食不语的习惯,就算出自大家族,五条悟也是属于任性妄为那一挂的,根本没人管得了他。
出身于贫民窟的柒就更不用讲了,以前是没有同伴陪着才被迫寡言的,现在不同了,对面的家伙能说得很,完全不用担心吃饭时会感到寂寞。
才一会功夫呢,她这十年来的经历就被问得差不多了。
“哎——居然为了开店学过那么多手艺么?”
五条悟捏着勺子舀了勺炒饭送进嘴里,嚼动着咽进去,看着柒那张格外淡定的脸,不知哪个点又被戳中了,他蓦地抬起手捧住脸颊,宛如一位怀春少女,居然害羞起来,还故意用那种黏糊糊的甜腻语气讲话。
“所以柒你这算是提前学习了新娘课程吗?其实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的,不管你习惯有多糟糕我都可以接受哦。”
“……为什么你总能把话题拗到结婚上面来?”柒放下手中的勺子,微微叹了口气,“都说了我不打算跟你结婚了。”
“那柒你是喜欢钻石还是宝石?”选择性无视了对方的拒绝,五条悟继续捧着脸,一脸认真地要跟她商量,“婚礼差不多也该定下来了吧?我觉得两个都挺不错的,干脆全部风格的都举办一遍吧,柒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