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人长了一张不肖子的脸，郁王简直没法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看制式、花色，郁恕身上穿的绝对是朝服不假，只是这种朝服不常见。
上一次见到这种朝服……是在七王之乱，暗卫被太上皇派出去保护八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时候。
玄色，类似飞鱼服……暗卫指挥使！
没错，就是号称天子第一近臣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
可……什么时候变成郁恕了？
“见过郁王。”郁恕按照官阶，朝郁王轻轻拱了拱手。
郁王僵硬地回了一礼，虽然郁恕的脸让他觉得别扭，可这身官服做不得假。
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今日下官贸然前来，是想跟王爷讨个人。”也不用郁王让座，郁恕自顾自坐在郁王对面的太师椅上，公事公办道。
郁王实在太过震惊，人还没冷静下来，只得顺着往下打官腔：“哦？大人想要谁，尽管说，只要本王府上有的。”
“世子妃林北北。”郁恕没绕弯子。
郁王：“……”
原来都是真的！
这个逆子！
想起吃晚饭时听周管家说的话，郁王震惊之余气得不轻，可看了一眼那身令朝堂上下谈之色变的朝服，只得强行压下，甚至抖着胡子还笑了笑：“新寡败柳怎配大人青眼？况且此女尚在孝期，按照我朝律法不得再嫁。”
郁王盯着郁恕身上的朝服，妥协道：“若大人喜此女颜色好，可时常走动，本王只作不知。”
这已经是妥协的极限，再要强求，郁王连皇帝的面子也不想给了。
好像没看见郁王彻底绿掉的一张脸，郁恕朝后靠了靠，语气平静到令人发指：“暗通款曲非君子所为，实不相瞒，下官想娶林北北为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郁王彻底被激怒了，手指着郁恕气到袖子抖：“穿上这身皮就忘了林北北是谁，你自己是谁了？她是你长嫂！你大哥头七刚过，你就火急火燎地求娶长嫂，你还是不是个人！不就是暗卫指挥使吗？这事就算闹到圣上跟前儿，本王还怕了你不成！”
“王爷尽管去闹。”郁恕不为所动，“世子之位迟早是我的，世子妃也是我的，我要是王爷您就大大方方做个顺水人情一家团圆，省得闹到圣上面前不好收场。”
“小兔崽子！你敢威胁我！”
郁王到底是纵横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骂儿子出出气可以，为了那点所谓的面子去招惹暗卫指挥使确实不划算。
他也绝不敢劳烦圣上为他处理家务事。
不就是一个捡来的世子妃吗？
想娶就娶好了。
可他也是要面子的，总得有人给个台阶下吧。
“下官不敢。”郁恕说着不敢，可那眼神里哪有一点不敢的样子，“最近有人暗中参了王爷一本，说您与四王八公同流合污，蒙蔽圣上，卖官鬻爵，欺压百姓。”
“一派胡言！”有暗卫指挥使身份加持，郁王丝毫不怀疑郁恕的话，“你告诉谁这么大胆子！”
郁恕摇摇头，打官腔：“言尽于此，多的不方便说了。”
他顿了顿，盯着郁王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若王爷肯成全下官，下官自然投桃报李，不会让王爷吃亏。”
“罢罢罢！”郁王把太师椅拍得啪啪响，“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