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吓软了腿脚，脑子反应倒是不慢，她可怜兮兮地瘫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比郁王妃还惨，不知道的以为受害者是她呢。
“当年姐姐难产而死，王爷和太医亲眼见证，与我何干？”梅姨娘转过脸面对郁王，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若姐姐早知妹妹下毒，难产那日何为不说？有太医在，什么毒验不出来。”
“是呀，爱妃当日为何不说？”让梅姨娘一分析，郁王也疑惑起来。
“郁晴”面容扭曲，情绪暴躁：“王爷不信我？”
梅姨娘见缝插针，继续挑拨：“王爷怎会不信姐姐，自然是怕姐姐被歹人控制，身不由己。”
昔年王妃何等温婉，死后怎么连脾气都变了，郁王望着双眼血红的“郁晴”，忽然有点害怕。
他抬眼环顾左右，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林北北身上：“是你控制了王妃？”
林北北点头：“是，我还控制了世子和二公子呢。”
郁王：“……”
林北北这么轻易就认了，梅姨娘直觉要坏，暗暗给吓退到门边的周管家使眼色。
周管家会意，趁王爷没注意偷偷溜出门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世子阴魂附在丫鬟身上，要不是郁恕拦着，几次要冲过去找梅姨娘索命：“邪功是你给的！还我命来！”
鬼魂就是鬼魂，没脑子。
梅姨娘看也不看世子一眼，只盯着郁王，避重就轻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哪里找什么邪功？就算能找到，世子爷高高在上怎肯任我摆布？”
头脑清晰，巧舌如簧，若非看过郁恕手里的铁证，林北北都要被说动了，更遑论一无所知的郁王了。
郁王弯腰扶起梅姨娘，厉声吩咐：“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门外早有小厮准备好往里冲，“妖女”林北北喊了一声慢着，转头问那两个冤魂：“该说的，都说完了？”
两个冤魂点头。
“放下执念，投胎去吧。我自会为你们报仇。”林北北说。
丫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郁晴”仍旧双目血红地盯着郁王，嘴里机械地重复：“王爷不信我！王爷不信我！”
王妃深爱郁王，执念颇深，死后魂魄不散，在王府游荡了十几年，早见识过梅姨娘的真面目。只可惜发现太晚，魂魄微弱到无法附身，连托梦都做不到。眼看自己的两个儿子被贱人挑拨兄弟相残，世子怕被郁恕命格连累，不但偷练邪功，还提议郁王将先天病弱的郁恕送去竞选御前侍卫，最后一伤一死。
作为母亲，不疯才怪。
“他不信你，便不爱你。”林北北耐心安抚，“为了一个不信你不爱你的男人，何必滞留阳间日日受阴火焚身之苦？快随鬼差投胎去吧。”
他不信你，便不爱你。
郁恕猛然抬头，对上林北北眨啊眨的眼睛，好像抓住点什么。
林北北朝郁恕挤了半天眼睛，眼皮都挤酸了，可可爱爱的小徒弟就这么望着她，原地冒傻气。
证据呢？
让梅姨娘舞这么久，人家鬼差早等的不耐烦了好吧。
黑白无常可是冥界大佬，卖叶星澜的面子才愿意来这里出差，人家忙的很。
小徒弟不上道，林北北朝笔直站在门口的两位冥界大佬笑笑，小碎步挪到郁恕旁边，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叽叽咕咕：“证据！赶紧的！”
郁恕：“……”确认过眼神，是我的女人。
永远这么务实。
他轻轻拍手，有人把浑身带伤的刁管家押进来，一把扯掉嘴里的破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