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已经做完了,警察自然就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没什么,就是几个小伙子吃太饱了,抢球场抢得打架。”
卓大伯皱眉,“这有什么好抢的?谁先去就谁先用。这个道理,我家孩子不会不懂。”
“哎我说卓老大你什么意思?!”一个妇人立马尖锐叫嚣,“你这是在说,我家的孩子不讲理吗?我家孩子怎么不讲理了?那球场是我们镇上每家每户凑钱建的,凭什么让外乡人先用?他要抢回来不是理所应当?”
常年并不在老家、只偶尔过年过节回来的卓父听得皱眉,扭头问警察,“警察同志也是这么觉得吗?”
这些年为了孩子上学,他们一家三口的户口在城市里落了户。这镇上球场的建设,他当年在外面,确实没出份子。
警察哭笑不得,“我们怎么可能认同这样的歪理?”
“那是谁先动的手?”卓大伯又问。
“是他!”卓棠和花臂男异口同声地指着对面,卓棠指的是花臂男,而花臂男指的是卓星辰。
这让卓父看得讶异,因为这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中,看着最斯文乖巧、最不可能打架的人就是卓星辰了。
尤其是所有人或多或少地都挂了彩,就卓星辰一身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甚至衣服都没多少皱褶。
“放屁!”花臂男立马恶狠狠地反驳,“明明就是他先踹我的!”
“你不挥拳想打小越他会拦着你?”卓棠反问,趁机把事情说给卓父听,“然后你又想打他,他才踹你的好吗?!他是正当防卫!”
“防个屁!”花臂男不服气,“劳资打到他们了吗?是他先打到我的!”
“哦!那你好棒棒哦!”卓棠一脸嘲讽,“自己先挑衅打不过人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不知道先撩者贱吗?!”
“你——!”花臂男说不过,气得站起来要冲过去,被警察拍桌子警告,“干什么干什么?!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还敢打?!”
卓父脸色微沉,“那他为什么要打小越?”
“他说外乡人不能在这打球。”这次是卓越开口解释,“棠哥说我哥是我们家的人,他说不认识、说我们家没这号人。我就说了我们家有没有什么人不用向他汇报,他又不是管户口的。他就骂我外乡崽子,还想挥拳打我。我哥拦住了他拳头,他又想打我哥,我哥才踹回去的!然后他们一大帮人就冲上来了,我们自然得反抗了。”
卓父听得神色微冷,“怎么?我家不是这秋水镇的人?”
“你卓老二一家本来就不是秋水镇的人啊!”之前那个叫嚣妇人阴阳怪气地酸,“你家户口不是迁到大城市里去了嘛!我儿子也没说错啊!外乡人!”
卓老大立马怼回去,“那也没有外乡人不能在这打球的道理!我家亲戚不能在这打球吗?!那球场,我没出钱吗?!”
“那我们自己出钱建的球场,当然得我们自己人先用!”妇人强词夺理,“没有让外人先用的道理!总之我儿子他们想抢回球场也没错,你家孩子把他们打成了重伤就得赔医药费!”
卓大伯懒得跟这胡搅蛮缠的妇人争个是非黑白,直接问警察,“警察同志怎么说?这医药费要我们赔吗?”
“不用,你们各顾各的。”警察倒是站在道理中间,“写完检讨都可以回去了。”
妇人为首的一帮家长立刻不满抗议,“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偏帮外乡人?!”
卓父和卓大伯都没理,这帮家长就让警察头疼去,自己则走到孩子跟前,“写好了没?”
卓越正在歪头偷看卓星辰怎么写呢,卓星辰则立马有些拘谨地站起来,一脸抱歉,“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儿,这又不是你的错。”卓父并没有介意地拍拍他肩膀,“写好了没?写好了回家吃年夜饭了。”
这一折腾,都傍晚了。
“写好了。”卓星辰生平第一次写检讨,还是在刚寻回的亲人面前,很是不自在。
卓越赶紧飞快地抄了卓星辰的检讨几句,跟卓星辰、卓棠的一块交了上去。
然后,卓父和卓大伯就准备领着三个孩子离开,却被好几个家长拦住,硬要他们赔医药费。
人高马大、长得跟熊一样壮的卓大伯顿时握起拳头,“能不胡搅蛮缠吗?警察都说了我们没这个责任!你们是要讲道理还是讲这个?我随时奉陪!”
顿时把人吓退,让他们顺利地带着三个孩子回家了。
而卓母在自家院门口焦急地翘首以盼,远远地看见人回来,赶紧迎上去问,“怎么回事?怎么跟人打起架来了?受伤了没?”
“没有!”卓越高兴地蹦跳过去,他其实有些小激动小兴奋,“妈,我跟你说,我哥打架可厉害了!都没人能近得了他身。而且他还一直护着我,我一拳都没挨到。”
这话说得众人都讶异地看向卓星辰,卓大伯意外地笑道,“哟!看不出来啊,小星这么厉害?”
卓星辰不好意思地都想扶额了,“没有,只是以前学过一点防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