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泓和莫珈议事一直议论到了夜幕低垂。王廷四处亮起了灯火,草原渐渐安静了下来。
如今虽已五月,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夜晚还有些冷,明珩坐在桌边边读书边等拓跋泓回来,然而从傍晚等到深夜也不见拓跋泓的身影。帐里的温度越来越冷。自从幼年掉入莲花池后明珩就极端怕冷,坐在凳子上吹了一晚上冷风,吹得身子都冻僵了,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便钻进了被窝里。
拓跋泓回来时,明珩已经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微微笑了笑,他挥退想要跟进来伺候的仆从,边往里走边问:“怎么还没睡?”
明珩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拓跋泓制止了他的动作,又把他摁回了床上,道:“只不过是脱衣服,我自己可以。”
明珩还有些犹豫,不过在他犹豫的时候,拓跋泓已经利落地脱下了大氅,之后又用一旁火炉上烧着的热水洗漱了一番,坐到了床边。
明珩连忙扯开被子,把只穿着薄薄单衣的人抱进了被子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拓跋泓从善如流地抱住他的腰,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明珩的身上。
拓跋泓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面对面的姿势会压到孩子,于是明珩这些日子都采取后背抱的姿势。这种姿势反倒让他们贴合地愈发紧密,严丝合缝。
明珩从后面搂着拓跋泓,右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明珩虽夜夜抱着拓跋泓睡,但很少摸拓跋泓的肚子,一来是担心自己没轻没重伤了孩子,二来……他有些害怕。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拓跋泓也知道他的心思,体贴得给了他时间来接受,甚至都不怎么说起孩子的事情。今日明珩竟然主动摸他的肚子,还是让他挺意外的。他也不想打扰父子俩难得的互动,半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
明珩怀里,没有出声。
明珩的手掌贴在拓跋泓隆起的肚子上,放轻了力道学着拓跋泓往日的动作轻柔小心的打着圈抚摸着,边摸边紧张地问:“疼吗?”
拓跋泓失笑,问:“你是问我还是问孩子?”
“呃……”明珩干巴巴解释,“我这不是怕弄疼你吗。”
拓跋泓无奈不已,很想说就你这力度还没蚊子咬一口来得有感觉,还能把我弄疼了,但他又说不出来。因为,明珩虽然没把他弄疼,但是这轻轻柔柔,隔靴搔痒似的抚摸反倒他把沉寂已久的某种念想给勾了起来。
拓跋泓怀孕之后身子本就比较敏感,加上积欲久矣,使得明珩本只是一本正经地和宝宝联络感情,他却愣是从中感受到了其他的意思,身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明珩感觉到拓跋泓的身子有一瞬紧绷,但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摁重了,于是又放轻了些力度,顺便跟他聊起了正事。
“你们聊什么聊了什么久?”
“在聊穆萨。”拓跋泓面上依然淡定,“莫珈告诉我,穆萨这些天频繁与外族人士来往,估计是在拉拢盟友。”
关于掖揉的内斗,明珩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穆萨曾是拓跋戎成的得力大将,得知穆萨贼心不死不禁意外:“他想做什么?再次起兵造反吗?≈ot;
“大概吧,穆萨虽然已经自立为王,但对掖揉依然虎视眈眈。”拓跋泓语气很是轻松,胸有成竹道,“不过,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有朝一日我定会收回甸谷,然后用他的血祭奠我父母!”
明珩听着怀里人逐渐激动的语气,沉默地搂紧了一些,在他耳边笃定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拓跋泓微微一笑,将他的手又放回了自己的肚皮上,示意他继续揉。明珩只得继续揉了起来。
穆萨的话题有些沉重,明珩不想刺激拓跋泓的情绪,于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那个莫珈……”
“莫珈怎么了?”拓跋泓问。
明
珩语塞,本想问除了公事莫珈还跟你说过什么话,但又觉得这话太像怨妇了,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弯。“照你说的莫珈喜欢的人是泽玺,但这些年他一直跟你在一块儿,那他喜欢的到底是泽玺还是……”你?
最开始让他心动的人是泽玺不错,但后面朝夕相处的可是拓跋泓,一见钟情也难抵日久生情啊。
明珩觉得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
谁知拓跋泓十分笃定地说:“他喜欢的是泽玺。”
明珩意外问:“为何你这么笃定?难不成他知道你和泽玺是两个人了?也不对啊,那他为何还对我这么敌视?”
明珩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纳闷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拓跋泓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淡定,解释道:“我和泽玺的关系他倒是不知道,但一直对我有所怀疑。”
明珩愈发好奇:“怀疑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