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泰站起身,看着扶苏沉思的背影,想到如今的情势,道:“不知……公子可否随我进宫,我会召集目前有头风之症的众人,还请公子为其诊治?”
“哦,如此大动干戈,你是想给主谋提个醒么?”扶苏没有回身,不咸不淡的讽刺。
“……”姬安泰无语凝噎,感觉自己现在正在被考校功课,一时紧张起来,绞尽脑汁……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老二在宗人府,病势沉疴,经御医诊治已经命不久矣。可否请公子过去看诊?”虽然当初老二谋反,害的大哥身死,此时做个筏子也不错。
扶苏笑,“虽可行,不过,你与二殿下关系如何?”
“这……”自然是水火难容。
扶苏转身,“所以,为二殿下看诊,不应该有你来请。”
姬安泰了然,笑着道:“我明白了。”他看着扶苏,心情复杂难言,无数猜测在脑海中翻搅,“敢问公子,何以对此种蛊毒如此清楚?毕竟,之前连太医问诊得出的结论也是没有大碍。你和幕后之人,可是有何渊源?是否知晓一些内情?”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轻而易举的化解匪夷所思的蛊毒,明显是有备而来,且言语之中似是颇晓内情。
扶苏道:“施此蛊毒之人,乃是被我灵枢宗逐出师门之人。至于他们的计划,我也是经过多年查访,才有些线索。”
姬安泰试探道:“可是姬安平所为?他想谋反?”
扶苏沉吟片刻,据他自灵虚界所知的情报和自己的判断,皇帝此番必然有自己的计划,原本就到了收网的关键时刻,收的还不是一张网。此时委实不可打草惊蛇。
于是,看着这个一脸阴沉的五弟,只道:“我只是来处理宗门内务,清理门户。其他一切不过猜测。只不过,有一句话奉劝殿下。”
姬安泰皱眉,“洗耳恭听。”
“莫要相信身边任何人,以及,”扶苏拉长语气,“殿下已身在棋局之中,如今能够保全性命的方法,只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其中变数,便可令你粉身碎骨。”只要不轻举妄动,设局之人定会保你无恙。
姬安泰只觉不寒而栗,过往二十余载,从来没有此刻,面前之人寥寥数语,便令他感觉危机四伏,心慌意乱。
“你,什么意思?”
扶苏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殿下如今,所处位置如同一座大阵的阵眼,最好保持平静。如遇不决之事,可来问我。”
姬安泰看着扶苏,“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这是你的阴谋呢?”
扶苏笑:“殿下信与不信,都是殿下的事。”
姬安泰沉思,良久道:“我先回去安排进宫事宜。”
扶苏伸手:“请便。”小子,你忘记自己是做什么来的了吧?我偏不提醒你。
楼下,赵博远匆匆赶来,看到王府的马车停在回春堂前,自己的妹妹泰王妃赵玉儿隔着车帘看向回春堂,面色焦急,便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不一会儿,只见姬安泰阴沉着脸带着手下出来了。
赵博远观察着他,迎上前道,“王爷,神医这里,患者众多,都是在这里排队的。切莫为了家母而乱了神医的规矩才好。”
姬安泰一怔,方才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轻咳一声,恢复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道:“放心吧,本王已与神医约好,今晚过府为老夫人诊治。”
赵博远心中疑惑,这可不像泰亲王的作风啊。口中仍是回道:“有劳王爷了。”
“嗯。”说完,纠结是先回府,还是回去跟扶苏说一声。回去说一声吧,肯定被奚落一番,还不一定答应。回府吧,今晚可如何是好?
此时,黎果为他解了围。“喂,站住!”
黎果追下楼,站到大门口,大声道:“咋个?破坏了东西不要赔钱噻?”
他纯粹是看这小子不顺眼,而且,也不知道扶苏和这家伙说了什么,进去的时候趾高气扬的像只花孔雀,出来的时候蔫头耷脑的成了只斗败的公鸡。
姬安泰眼睛一亮,嘿!来的正好。
“兄台此言甚是,方才是本王失礼了,这就随兄台去同神医道歉,外加商讨赔偿事宜。”
说罢,不顾众人惊掉一地的眼珠,乐呵呵的上楼去找扶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