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婉一边说,一边喂完了勺子里的水,起身便去了隔壁耳房,里面两三个宫女正蹲着摇扇子,着实不方便下手,好在苏宝珠是个贴心的,发过来的红包里,饼里的花朵已经没了,只剩下被捏碎的果冻泥。
范婉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个小宫女滤好了药,正打算送进去。
她也不废话,直问道:“这是给太子爷的,还是给四阿哥的。”
小宫女端着托盘往后退了一步:“是太子爷的药。”
范婉点了点头,也不伸手去接:“那便随我一块儿吧,我来给太子爷喂药。”
小宫女虽不知这位主子是哪个宫里的,但既然能到乾清宫来伺候,想必是得宠的,于是便老实的跟着后头,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正房,屋子里,两个阿哥都眉心微蹙,可见很不舒服。
范婉回身,从托盘上端起滚烫的碗,转身往榻边走的功夫,果冻泥就进了药里。
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再给太子爷喂下。
隔壁正在接见大臣的康熙听说范婉竟然没有直接捏着太子下巴往里灌,莫名的有些欣慰。
一个水信玄饼泥混着药下了肚,范婉稍稍有些放下心来,又扭头看向身后的四阿哥,结果就看见四阿哥睁着一双眼,正盯着她的后脑勺。
范婉:“……”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尤其是在做坏事的时候。
一本正经的放下药碗,范婉用帕子给太子擦了擦嘴,才扭头一脸惊喜的喊道:“四阿哥,您醒啦,有没有哪里难受?”
胤禛:“……哪里都难受。”
范婉只站在旁边不肯靠近:“我现在去瞧瞧您的药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赶紧喝了吧,等喝了药就好了。”说完,便扭头带着奉药的小宫女跑了,那背影里写满了‘落荒而逃’。
胤禛看着她的背影直运气。
不是说是‘同志’么?怎么遇到困难自己先跑了。
范婉蹲在耳房里不肯出来了,直接抢过小宫女的扇子:“我亲自给四阿哥煎药。”
小宫女赶紧缩手站到后头去。
刚刚这位主子还给太子爷喂了药呢,可不能太靠近,若是被传染上了可怎么办?
范婉捏起盖子,水蒸气涌上来,眼角余光瞟到宫女已经缩到墙边了,便抬起扇子扇了扇水汽,装模作样的朝里头看了眼,把剩下的果冻泥给扔了进去。
又炖了一炷香的功夫,药才煎好了,范婉赶紧回头对着小宫女招了招手:“过来,把药给盛上。”
小宫女赶紧的走过来,手脚麻利的倒了碗药,端着托盘跟着范婉回了屋。
这会儿康熙已经过来了,正坐在太子的榻边。
他小时候就染过天花,自然不怕被传染,所以这会儿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平常什么样,这会儿还什么样,反倒显得范婉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有点过于夸张了。
只要不被传染,范婉才不管呢。
她屈膝对着康熙行礼:“奴婢拜见皇上。”
“起吧。”
康熙随口应了一声,便扭头朝着范婉身后看去:“是胤禛的药?”
“是,奴婢正想着喂四阿哥喝药呢。”
“那喂吧,太子的药已经喝了?”康熙一摆手,俨然没打算做个好父亲,亲手喂儿子吃药。
“刚刚已经喂了。”
范婉心里骂了声‘渣爹’,转身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吹凉了喂给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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