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此事实在怪不得你。”
哪怕尤氏心中痛恨范婉管不好家事,这会儿也不敢说出口,只说道:“那天香楼的园子靠近外书房,本就不归你管,再说这家里的下人们,向来是来升管的。”
尤氏直接把怒火转向了来升。
来升一听这话,当时脸就白了,这黑锅他可不敢背啊。
他虽说管着家里的下人们,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管家,谁能想到自家的老爷能在家里受伤啊,但是正如尤氏所言,贾珍受伤,他难辞其咎,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功赎罪了。
于是他瞬间跪在了范婉跟前:“小的现在就去查,只是老爷这儿……”
“可曾请了大夫呢?”范婉捏着帕子,惨白着一张脸,好似吓的厉害,却还是停止着背脊故作镇定的张罗起了事情。
“请了。”来升连忙点头:“不过没有老爷名帖,请的是街上的大夫。”
“这怎么能行?太太,你可能进老爷的书房?”
尤氏也是六神无主,不停的摇头:“那里他素来不让进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西府请了赦大老爷,求他拿了名帖去请太医啊。”
来升立即起身亲自往西府去了。
而范婉又赶紧的让人拿了被子,先给贾珍盖上,再叫人拿两根扁担来,做个简易担架,无论如何,先将贾珍给送回房里去才行。
尤氏已经快哭到虚脱了,范婉扶着她直接踉跄了起来,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扶着家里的太太奶奶,就簇拥着她们坐到刚刚才搬来的椅子上。
西府那边,贾赦一听说贾珍被人废了,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吓得立刻让人去请太医,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荣庆堂。
“老太太,不好啦,珍哥儿出事了。”
贾赦一进门,没等贾母说话,就着急忙慌的喊了一句,贾母一愣,就看见大儿子大跨步的走到身边,附在她耳畔就小声说道:“珍哥儿身子被人废了,如今正着急着找太医呢。”
“什么?”
贾母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攥住贾赦的手:“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快,鸳鸯,给我穿鞋,我得去一趟东府。”
贾母低头就想要找鞋子,旁边的鸳鸯赶紧的蹲下给她穿鞋,穿好后直接扶着贾赦的胳膊就出了荣庆堂,出了偏门,马车早就在等着了,一路风风火火的到了宁国府。
这会儿贾珍已经被搬回住院的房里了。
由于搬得小心,几乎当时躺在地上什么状态,这会儿还是什么状态。
身上衣裳也没换,大片的血迹弥漫在衣裳上,丫鬟们一个个不敢吱声,只拿着布巾跪在地上擦着刚刚搬回来时滴落的血迹。
莫说尤氏了,这会儿范婉都觉得有点心慌。
她不会一脚把贾珍给踢死了吧。
可别啊!
便宜儿子才刚得了个好差事,可别把好差事给哭没了。
立刻连续远在扬州的苏宝珠:“快给我兑换一支补血剂。”
苏宝珠:“怎么了?”一听补血剂,她的语气瞬间就急了起来:“是出了什么事么?你受伤了?”
一边问着,一边就兑了十支补血剂。
好在头脑还没发昏,分成了十个包发过来的。
范婉取了一支,看着那齐刷刷的十个包,感觉心疼极了:“怎么兑了这么多?”
苏宝珠:“别管多少了,赶紧用了吧。”
范婉有些无奈:“不是我受了伤,是我一脚把贾珍给踢废了,我怕他不小心断了气,把贾蓉好容易得到的差事给丢了,这才想着开一支补血剂给他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