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泊轻笑一声,“我省得,你且安心去就是。”
飞鱼提着一个竹篮,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实际上,她哪里是去买菜呢?
她是偷偷出去疗伤的。
色书生白如海的逍遥扇在她腹部划的那一下,暗含内劲,两人内力又差得远,是以飞鱼的内伤还没痊愈。
今天她借着买菜的借口,想去深山里找个隐蔽的地方疗伤,以免陆静泊担心。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陆静泊就走出了竹屋,往竹林深处去了。
在飞鱼离开之前,他就听见了马蹄声,而且是军马的马蹄声。
这里方圆几里荒无人烟,这些人必然是冲着这座小竹屋来的。
陆静泊心中默念着竹林中竹子的位置,走到了自己平日练功的所在,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
他抬起手,接住一片落下的竹叶,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喃喃说道:“你去了皇宫,当我不知道吗?”
从前皇宫里用的香料,可都是陆家的商队押送的。
那傻丫头去了皇帝寝宫,身上染了香,却浑然不觉。
小撒谎精。
马蹄声越来越近,陆静泊丢下竹叶,解下腰上的钱袋。
那是飞鱼给他备来打水漂用的——金豆子。
虽然飞鱼告诉他,那是石子。
陆静泊随手捏扁了一颗金豆,暗自想着,可惜自己不记得她的脸。
这时马蹄声已经走到了近前。
为首一人骑着马,在陆静泊身边绕了一圈,打量了他一会儿。
一个文人打扮的男人赶紧走过来,为首之人翻身下马,那人便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原来是他。”李从珂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看了陆静泊一眼,说道:“本官听闻陆家一夕灭门,不想在这倒是遇见了陆家遗孤。”
陆静泊站在原地,既没动也没说话。
“放肆!太傅与你说话,为何不见礼?”
“李太傅乃是圣人之子,当不会与我一个瞎子一般见识。”陆静泊意有所指地说道。
李从珂也有些不高兴,但被人戴了一顶高帽,一时不便发作。
“本官今日来此捉拿刺客,既然你双目已盲,想必也是蒙在鼓中。不知者不罪,只要你交出刺客行踪,本官便不追究你伙同刺客之罪。”李从珂念在陆家从前算是皇商,打算放陆静泊一马。
陆静泊佯装不知,“刺客?不知这刺客姓甚名谁?所犯何罪?”
“这刺客乃是一个十六七年华女子,名叫飞鱼,所犯的,乃是夜闯皇宫,刺杀圣人之罪!”李从珂一挥手,对着下属吩咐道:“围住这里。”
“李太傅追查至此,想必十分辛苦。”陆静泊面带微笑,话锋一转,“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想请太傅赐教。”
李从珂面上闪过一丝不耐,“讲。”
这时,陆静泊突然收起笑脸,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前方官军,一字一顿地问道:“是谁伤了她?”
“放肆!”一名军士铿啷一声拔出横刀。
“既然你们没听清,我便再问一遍,是、谁、伤、了、她?”陆静泊一只手里把玩着几颗金豆子,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不复平时的温润面孔。
“好!好!”李从珂气急反笑,“既然你是刺客同党,我便放你不过了!”
说罢,他一挥手,几名军士齐齐向陆静泊冲了过去。
陆静泊单手一甩,只听噗噗几声,五名军士顿时飞了出去,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不知悔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