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渔具店的老板出来,给了黄单一个橘子,“小张,你爸这回没准能要到钱。”
黄单边剥边说,“希望吧。”
老板是个年轻人,大家都叫他小齐,穿着老气,其实只比原主大一岁,他原先在原主爸手底下做事,后来单干了,能开渔具店,是原主爸在里面为他打通的关系。
本来说好的跟原主爸合伙,结果店开起来,那件事就成了个屁。
原主爸心里有气,白忙活一场,好面子所以才没把这事摊开来说,不过他经常在渔具店里白拿鱼料,换个渔具什么的也都是不给钱的,靠这个来让自己舒服点。
黄单收回打量的视线,掰了一片橘子塞嘴里,他蹙眉。
小齐的声音模糊,“这橘子酸了点。”
黄单差点就把嘴里的橘子给吐了,不是酸了点,是酸的要命,很不好吃。
小齐吃掉最后一片橘子,拍拍手笑着说,“再等几个月,橘子多的吃不掉,有特甜的。”
黄单强行咽下嘴里的那块橘子,手里的就没再吃,他知道当地的农民都会种橘子,一种就是一大片,吃不完。
小齐说,“你爸去公司了吧?”
黄单嗯道,“可能是。”
小齐走过来,音量小很多,“听说那小孩的爸妈一下火车就开始哭闹,到公司更是哭天喊地,哎,可怜哦,那么小的年纪就死了。”
黄单看他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齐说是公司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说的,“这会儿八成闹的人仰马翻了。”
他拽着桌子把叮在上面的苍蝇们晃走,这才靠着边沿说,“人不是在工地干活时出事的,投资方不会管,公司也是,想要拿出赔偿,难。”
有人来买鱼料,小齐慢悠悠进了店里。
黄单没在外头多站,他拿出手机想给戚丰打个电话,又觉得不是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黄单去了公司,主任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也不顾忌他,就在自己的位置上跟电话里的人聊周阳的事。
黄单听到挺多东西,譬如周阳的父母哭着喊着要为儿子讨个公道,要不是警方及时赶到,他们会在公司门口和门卫们拉扯起来,免不了有个磕磕碰碰。
又譬如戚丰跟公司里的人发生争执,差点动拳脚。
这场风波在周阳的妈妈哭晕过去后才得以消停,只是暂时的。
黄单接到快递员的电话去拿了快递,在门口遇到一人,对方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他也礼貌的打招呼,“徐警官。”
徐伟笑着问,“你这买的什么?”
黄单说,“书架。”
“难怪这么大一件。”徐伟亲和的说,“需要我帮忙吗?”
黄单摇头,“不用的。”
徐伟发现青年的排斥挺强,这让他想到另一个人,对方的排斥藏的深,青年没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耽误你一点时间,我想跟你聊聊,问你几个问题。”
黄单把书架搬进办公室,主任不在,不清楚上哪儿溜达去了,他喝口水,“你问吧。”
徐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21号那天晚上你家被偷了现金和烟,周阳在案发前去过小卖铺。”
黄单没回应,等着下文。
徐伟说完那句,想看到青年的情绪变化,对方却不让他如愿,“据说周阳和你发生冲突,你坐在门口哭了很长时间。”
黄单澄清道,“不是,我跟他没有过任何冲突,那是我们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我哭是因为我被撞疼了。”
徐伟皱皱眉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只要他一认同,那么掌握的信息就会被推翻。
黄单的语气里听不出东西,“徐警官,你不会是要把周阳的死怀疑到我身上吧?”
徐伟很官方的说道,“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每一个看似不相关,微不足道的信息都有可能是关键的线索。”
他的食指点了点椅子扶手,“同样的,每一个在死者身边走动的人都有嫌疑。”
黄单点头说,“也是。”
徐伟噎住,觉得青年是个奇怪的人,情绪起伏非常细微,他在问完几个问题后,就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句,“你跟戚丰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