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默都没有来找他,季天虽然也没拦着季夏去找他,可多多少少也会偶尔敲点季夏,让他少去陈府。
“爹爹,哥哥他真的不是这种人。”
“他是不是这种人,我们说了都不算,那陈老爷子生日宴会上能瞎打他吗?”
季天其实也很矛盾,他当初心软觉得沈默这小孩挺好,可没想到事情会不堪到这种地步。
他们家夏夏又小,他总不能冒着把夏夏带坏的风险去相信他,那他怎么跟夏夏去世的娘亲交代?
季天放缓了声音,蹲下来和他视线齐平:“夏夏,你还小,咱们不想这些,爹爹过几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季夏贴贴季天的脸,摇头:“爹爹,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
季天长叹一口气,别人家的小孩这个年龄正是玩闹的时候,怎么他们家宝宝就这么懂事得让人心疼呢?
“行,爹爹厂里还有事,有什么事你跟你季叔说。”
“嗯。”
之后的日子里,季夏没有再去找过沈默,沈默更没有来过一次,墙头树上的枣子柿子都要烂光了,终于到季夏打听来两人格斗的那一天。
可能是季夏这段时间表现的太好,季天觉得以小孩子的忘性恐怕早就不记得了,便不再约束他出门。
季夏明白自己现在的年龄身份也进不去地下格斗场,在外面等着是最好的办法,便带了擦伤药和绷带。
最后他爬上墙在仅剩的柿子里好不容易挑到一颗又红又软的捧在怀里。
他希望沈默以后能事事如意,再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黑锅要背。
季夏翻墙出府后,才发现街上已经热闹得不行。
关于那人要和沈默地下格斗的事情已经在永安城传遍了,大家都相约去看,因此就算季夏认不得路跟着人群走也顺利到达了地点。
下午天气很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季夏打量着很有上个世纪风格的街道,往邮筒后面躲了躲,他可不想还没等到沈默自己就先被人拐走了。
终于等到喧闹的人群散了一批又一批,晚霞落满天际,路的尽头出现了人影。
沈默是一个人走的,往常整齐的头发凌乱,嘴角渗了血,手腕上的伤绑着黑色领带。
季夏站起来,蹲得太久腿发麻,一时迈不开步子,他喊道:“哥哥,我在这。”
沈默停住脚步,隔着几米的街道看着他。天气渐凉,季夏已经穿上白色的小外套,怀里抱着红灯笼似的柿子,黑亮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哥哥,我腿麻了。”季夏见他不过来,小心往前迈了一步,差点跌倒,沈默大步走过来蹲下扶住他。
“一个人来的?”
季夏点点头,把手里的柿子递给沈默:“哥哥是一个人来的,我也是一个人,但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去就不是一个人了呀。”
沈默定定看他一眼,抬手把人拥进了怀里:“季夏,你今年才六岁。”
季夏想拍拍沈默的肩膀,发觉自己胳膊太短,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臂:“哥哥,你今年也才14,也就比我大八岁。”
沈默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没说话。
“哥哥,你先擦一下药吧,你之前的伤还没好。”
季夏推了推沈默,见他松开手,把背在身上的小布包翻个底朝天,小卖部似的一样样摆出来:“快把领带摘了,我来消毒。”
沈默这次倒没亲自动手,摊开手掌盯着季夏动作:“下次不许再一个人出来,有事在树上绑一根红带,我来找你。”
季夏气鼓鼓瞪他一眼:“那哥哥这么久为什么都没来找我一次?”
沈默笑了一下,用手指抹他的脸:“以后不会了。”
“你爹知道你来找我,恐怕得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