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一看势头不对,拉着陆南叙就往外跑。
谭天这趟来就是报复陆南叙前几天的事,哪能让人跑了:“妈的,给我追,逮着那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等等!”
谭天抬起手皱了皱眉,陆南叙那疯子疯起来根本不要命,下手还狠,他又熟悉这里的地形,指不定这么多人真不一定能抓住他。
谭天突然拿刀往旁边弟兄手臂上狠狠一划,鲜血涌了出来,他笑得十分骇人兴奋。
他早就听闻陆南叙动手基本不见血,就算有血也是又准又快的一条血线,指不定是晕血,根本见不得血腥。
谭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想不到陆南叙竟然还跟个娘们似的怕血,实在是太好笑了。
“谭哥?”划伤的兄弟不敢有怨言,被谭天笑得心里发毛。
“你们碰见他不要来硬的,他怕血,放血吓晕他把人绑来给我。”谭天双眼亮的惊人,“每人都给我往胳膊上划一刀,现在见不着,先让他闻闻血腥。”
“他可是金水河鼻子最灵的一条狗,不会闻不到的。”
季夏拉着陆南叙出来后就迷失在人海里,完全找不到北,反而是陆南叙带着他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人相对少的街道。
两旁街贩吆喝声四起,季夏跑得直喘气,两手支撑在膝盖上:“我们是不是把他们甩掉了?”
陆南叙站在一边,视线从远处收回:“没有。你过来干什么?”
“我来参加庙会的,”季夏摇了摇手里的面具,“给,买给你的。”
陆南叙没接,眯窄眼缝,双手插着西装裤兜,居高临下看着季夏。
季夏有点受不住这压迫性十足的眼神,抬手投降:“好好好别看了,我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个,也没别的原因,就是…看见你被人欺负我能束手旁观不过去?”
少年清润的声音带着些委屈,浅淡的眼眸被灯光照得通透,里面是毫无遮掩的关心。
陆南叙心下微动,手指忍不住蜷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声音轻的像是能飘散在晚风里:“那你干脆好人做到底,帮我牵制住那些人,我先走了。”
“我靠你还真走?”季夏一把将人拉住,“我这么辛辛苦苦救你,你忍心把我丢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喂,你干嘛?”
陆南叙神色一变,捂着季夏的眼睛把人带进一旁的小巷里。
季夏比陆南叙矮了一个半头,像是被他整个人搂入怀中贴着胸膛,自然立马察觉到陆南叙急促得不正常的呼吸。
一瞬间他想到很多,他早就听说那种地方会给人下|药,难道陆南叙也喝了加料的水了?
后面追的人还没甩掉,这可怎么办?
“陆、陆南叙,你没事吧?”季夏感受到捂在自己眼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追赶他们的那批人好像已经找到附近,声音隔着人群隐隐约约传进小巷,他心脏紧张地快要跳出胸腔。
他们要追上来了。
陆南叙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黑色的瞳孔已经渐渐染上血色,嘴里的獠牙长了些,露出点尖尖在嘴唇外面,皮肤也越发白得透明,整个人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萦绕在鼻腔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陆南叙眼里闪现出杀意。
傻了这么多回,总算聪明一次。
陆南叙通常只有忍耐到了极限才会去吃一些动物血块,不仅是因为对血腥味的厌弃,更重要的是他在进食血液时,会恢复吸血鬼的原本样貌,反复提醒自己是个怪物。
眼下他多日未进食血液,又是第一次被这么浓厚的人血包围,不仅把他原本的样子给激了一半出来,身体也出现不良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本能对血液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