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高一的第一学期,安之和许嘉尔就处在竞争的状态。安之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还有学科上的优势。随着课程的展开,许嘉尔在物化科目被安之拉开距离,两人几乎是互换着当着第一名。
实验班的其他人看多就都木然了。
许嘉尔依旧经常逗安之,问她要微信。安之只肯跟她讨论学习上的问题,就是不给她;理工附高的分科在高一的下学期,安之并没有问许嘉尔会选文科还是理科,她隐隐有种感觉,果然下学期开学,她又在理科实验班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安之无奈地长出一口气。
“hi,小班长,看来我们未来两年半还要继续当同班同学了。”
分了理科班实验班,仿佛就动了真格一样。理工附高向来理科见长,光理科班就有十五个班,四个实验班,竞争非常剧烈。所有进了理科班的学生都不敢掉以轻心。
安之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很明显,许嘉尔也是,她的物化成绩并不是很稳定。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她们两个光顾着互相较劲了,都没来得及与其他同学建立友谊,下学期一开学马上就分了班,班里大部分都是陌生脸孔,只有许嘉尔还算熟悉。也巧,班主任老师还是庞老师。
安之多多少少有点认命了,在许嘉尔再一次问她拿微信的时候,心一软就给她号码了。
第一次月考,两人都掉出了年级前三名,一个第四,一个第五。两个自尊心太强的小孩都受到了打击。所以当许嘉尔提出要跟安之一起学习的时候,安之并没有拒绝。坦白讲,许嘉尔是个很好的学习伙伴,她们实力相当,而且了解对方的学习上的不足。
两人都是走读,不需要参加学校的晚自习,所以她们约定好每天放学后,在教室里一起学习一个小时,做题或者背诵,或者一起整理笔记。
言蹊并未反对这件事,这并不奇怪。安之觉得奇怪的是,在她初中的时候,言蹊知道她有新朋友的时候,很在意她的新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她甚至还跟杨蒙蒙成为了朋友用杨蒙蒙的话说是“爱屋及乌”,但是对于许嘉尔,言蹊从没主动提起,甚至有时听到安之说到她的时候,言蹊总会不经意地蹙眉。很不明显,但安之都发现了。
想到杨蒙蒙,安之非常失落。她老家离邶城太远,放假也不可能来。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了。
安之在想,是不是分开了就不会再重逢了,是不是长大了就意味着周围的一切都会变?
这让安之有种恐慌感,她能感觉言蹊对她越来越放松,不再阻挡她看什么书,不再制定她看手机的时间,不再过问她的朋友。
她有一种琢磨不透言蹊在想什么的茫然感。也许言蹊把她当一个大人了,可当做大人就表示着言蹊不再关心她了吗?
安之不知道怎么办,她甚至私心地就认为一切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就好。她什么都不敢去想。
有时跟许嘉尔自习完,言蹊还没下班的时候,她会到电视台里找她。言蹊去录影的时候,她会坐在她的桌子,好奇地看着她工作的地方,她的小盆栽,她的便签条还是安之给她买的角落生物便签条。
安之抿唇笑,看到她常用的笔,虽然现在很多人会用电脑办公,但言蹊有段时间感慨自己的字忘得越来越多了。在她的桌面有大张的白色稿纸,上面有她随意练的字。看的出来是在工作空隙时写的,没有什么规律。但是一个个在纸上,有的端正,有点略潦草。
安之脑海里涌过很多回忆。禁不住拿笔也写下一个“蹊”字。
“这是小路的意思。来,我教你写。”
“为什么你跟舅舅们的名字不太一样?”
当时的言蹊笑,调皮地眨一下眼:“因为我是个惊喜啊。”
安之扬着酒窝笑。
又在“蹊”字旁边写了个“陶”字。
这两字并排在一起,对她来说一种隐秘的欣喜。
这时,桌面放下一个纸袋。安之抬头一瞧,是那个言蹊称呼为“廖导”的男人。安之遇到过几次,有时他还会请大家吃饭,特意让言蹊带上她。
“安之你在这里?哦,想吃吗?我去再给你买一份?”
安之瞥一眼纸袋里,闻到香甜的红豆面包味道,还有一杯红茶。
她扫了周围,发现周围人都有,提着的心稍微放下来,她摇了下头。
廖导笑了笑,他跟安之见过几次面,觉得这孩子有些怕生不爱说话,就不勉强她了。
他刚走,安之瞪着那纸袋里吃的东西一会儿。接着她取出那个红豆包,“嗷呜”大咬一口。
脸颊鼓起来,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红茶也拧开喝掉。
等言蹊回来时,安之已经顺利把东西都吃完了丢垃圾桶了丝毫痕迹都没留下。言蹊领着她走到车库的时候,那个廖导又跑出来,跟言蹊说话。
无非就是些工作上的,为什么不在办公室说呢。
上了车后安之憋着一口气,这男人表现得太明显了。可是言蹊看上去并不讨厌他。
安之这口气一直憋到家里,感觉自己憋得像一只河豚。言蹊好像还没发觉,安之觉得她都快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