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秘境里不知过了多久。沈可羽停下采摘五百年年份的灵草,忍不住抬头问:“千绝,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她挖灵草都已经挖累了,对满地珍贵的各类灵草失去了刚开始的兴趣。
在乐扶子的跳脚中,水千绝再次把挖好的灵草装入玉盒,然后放进沈可羽的储物袋里。
对没有去到秘境中心她并不觉得可惜,一来这满地的天材地宝也算抵了万年灵泉,更何况沈修可还答应带灵泉给她们;二来,这里环境幽静,只有她跟沈可羽两人,即便是做着重复的事情,她也觉得格外舒适。
水千绝顺手接过她手上的玉铲,摸了摸她的发顶,说:“等忙完了自然就会出现。”她想起先前激发阵法时,乐扶子在芥子空间里面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愿沈修可不会有危险吧。
有她的安慰,沈可羽明显放松很多,两人干脆坐下来休息,开始聊起天来。一人艳丽非常,一人清丽无双,两张面孔挨在一起,气氛十分祥和。
两人的闲聊倒是没有屏蔽乐扶子,但跟两人的欢声笑语不同,乐扶在这天海秘境这段时间里经过了兴奋、郁闷、愤怒、无力后,又在秘境中心那里经历了何为心惊胆战。
或者水千绝只是按照沈修可的计划行事,但即便从洞穴内逃出的气息极快,但他还是认出了那是谁的气息。
能把苍蓝界天道逼迫到这种地步,他难以想象沈修可和祁刃在里面做了什么,而水千绝又是处于何种角色之中。
或许,现在那两人在洞穴中身受重伤才是正常,毕竟,那可是苍蓝界天道啊。
对于沈修可可能存在的境遇,乐扶子并未多做言语。他坐在芥子空间里面,呆呆地看着周围一切,决定不再多言。
而在溶洞之中,在剑域的满天星辰之下,仿佛云雨初歇,氤氲的水汽消散开来,露出里面水面平静的万年灵泉池。
混沌之气早已消失不见,溶洞里的一切再无遮挡。
倒挂的钟乳石上面的灵乳滴滴答答地落在水面上,一条皱皱巴巴的鲛丝带飘在水面之上,坚韧的丝带已经变得毛躁,边缘的鲛丝散开,像是被人□□成无数遍过后的样子。
沈修可醒来时,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离得极近的满天星辰。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记起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修为已经进阶到金丹后期,他内视丹田,却没有找到金丹的影子,可浑身的气息却做不得假。思来想去一般,考虑到丹田并无不适,他只把这归结于神力和功法的原因。
不仅如此,丹田内的生命之树似乎长得更茂盛了一些,而挂在树枝上的那枚道果,果实散发着莹润的白光。
曾经感叹的修为在一夜之间蹭蹭蹭地涨了起来,暴涨的修为让身体上的疲劳一扫而光,可沈修可却还是心理性地觉得某处酸涩难耐。
这大概是使用过度的后果吗?
冠玉般的面庞染上淡淡的绯红,他缓缓起身,见四周无人忍不住松了口气。没有束起的墨发随着动作散落在他肩膀两侧,一根手指惆怅般地在眉心揉了几下,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水光。
沈修可的眼角还残留着一抹残红,他坐起来时,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外袍,这黑色外袍并不是自己的,而先前垫在身下的弟子常服显然也不是。
衣服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你醒了。”就在沈修可重新闭眼假寐一会后,祁刃的声音响起。
沈修可抬眼望去,就看见他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天青色广袖长袍,宽大的深青色腰带显露出他挺拔的身姿,他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剑眉几欲斜长入鬓,高鼻薄唇本该是薄情寡欲的,执起长剑站在一处时合该是神情冷漠高不可攀的剑仙。
在以往的那些年里,他给人的印象确实如此。
可现在,他看着墨发散披,只着亵衣的神修可醒来时,连一息都没站住就低下头来看他。靠近时,那比太和剑还要挺直的脊背慢慢弯了下来,脸上再无他人面前的淡漠。
他的嘴角是习惯性地微抿,可眉眼却是无比温和。沈修可看他时,甚至能看到他发顶的白色发冠。
“可还能起身?”祁刃见他坐在那阖眼,心理闪过淡淡的不舍,“先前,是我过于孟浪了。”
沈修可瞪他,语气中忍不住夹杂着一丝抱怨:“我让你停下的”
说到这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