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可不知道祁刃站在听到了什么,天机子的话确实容易让人误解。他没去问天机子为何要追随他,而是第一时间朝祁刃走去。
不知怎么回事,看看站在阴影处的祁刃,他心里莫名有点打鼓。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走了过去。
天机子听到他的脚步声,没有说话,而是重新蒙上双眼,缓缓地推动轮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可即使他阖上眼后目不能视,也能感受到一道强烈而冰冷的审视。
视线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祁刃。”沈修可走到他面前,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微微仰视着祁刃。
紧绷的下颌线犹如出鞘的利剑,黑暗中,沈修可的审视足以看清他脸上的神情,以及他毫不掩饰地看向天机子方向那各位冰冷的目光。
沈修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天机子安然无恙地回到飞舟房间那边,不知怎么地松了口气。
“我不会杀他。”祁刃声音冷硬得要命,仿佛冰原之中携带着冰块的冷风,吹进他的耳朵之中,使得他的心都抖了一下。
沈修可:你的眼神可不是这样说的。
祁刃仿佛知道他所想的一般,心里的躁意更甚,他刻意躲了他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稳住噬情蛊,放缓极玄冰的融化速度,今晚不过是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幕。
噬情蛊似乎又在蠢蠢欲动,可他没有走,而是继续说:“我不会杀他,即便他说的是真的。”
沈修可抿着唇,问:“你都听到了?”
“双神对立,神之降落。”他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暗沉,“还是他说你必须离开我,他愿追随在你的脚下,永生相随?”
沈修可没想到他挺听得这么全,毕竟两人是在外面,他只是解释说:“我不信……”
随后,是手腕处传来握紧的力量,祁刃的眸子像是缀着不断坠落的星辰,带着来自宇宙深处的默念:“沈修可,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但让我因为这几句预言就放弃一直以来的渴望,是不可能的。”
他从未在沈修可面前刻意隐瞒什么,即便是自己那些难以言说的渴求,那些深藏在身体深处的欲…念,总是在心悦之人面前表达。
他的话带着露,骨而直白的情感,像是一把带着锋芒的利剑,狠狠地扎进沈修可的心间。
“我……”沈修可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后叹了口气,笑了一下,随后反握住他的手,“我亦然。”
他明白天机子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这个形成不久的天道在此界天道面前犹如稚子一般,说不定最后一语成畿。
可即便这样,沈修可还是愿意去拼一把。
东景大陆天空之中,一张巨大的阴阳鱼图出现。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宛如神迹的一幕。
坪山村,听福娘停下劳作动作,双膝跪地:“神迹!”与此同时,如听福娘这样的情态发生在大陆的每一处,即便那些修士不曾弯下膝盖,可大陆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让他们心底有了隐隐的猜测。
生机重现,重登仙路指日可待。
地下城中,水容容似乎也看到天空中的变化,感叹:“命运神奇如此,或许,我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即便最终神迹没有成就吾儿,可这比一人独占云端更有意思。”
数不清的淡金色信仰之力穿过时空的距离追到自己的主人,无人看见,沈修可体内神力运转,那还留在识海里的残本像是收到什么束缚似的,再也不能窥探他的想法。
而沈修可丹田之中,生命之树的种子竟然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
阴阳轮回,大道将成。
而在此界一处深山中,披着妖族少年皮囊的此界天道顿感一阵心惊肉跳,这是来自宿命的警觉。能令它如此的,只有另外一个天道的诞生,而且是命运中注定与它对立的天道。
不可能啊,此界已有多年无人飞升,最高修为也不过大乘期,也无道成之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