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于鸿低头,无声地扫了他一眼。
邝栩:“……”好凶。
靖王府没有大夫。
管家便火急火燎地派人出去请,在大夫来之前,赵于鸿先替他检查了一下伤处。
原本白皙圆润的脚踝此刻肿得像个馒头。
赵于鸿指尖轻轻一碰,邝栩就疼得往回缩。
“应当没有伤到骨头。”赵于鸿下结论,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脚放回床上。邝栩偷瞟他,担忧的神色之下便是震怒,不愧是久经战场的杀神,生气起来果然有点凶神恶煞的。
“看什么?”
“皇叔为何如此生气?”邝栩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他,“是因为我未经皇叔允许,私自闯入王府吗?”
“我是生气你不懂得保护自己!”赵于鸿的担忧和怒火一并爆发,“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侍卫没有认出你的身份,你会受伤。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跌下来的时候伤到的不是脚踝,而是脑袋呢!”
邝栩怔怔地望着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赵于鸿如此情绪外露的模样。
赵于鸿一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忿忿地转过身去,不再看邝栩。
“如果皇叔不想让我伤害到自己的话,就把我看紧一点啊。”邝栩嘀嘀咕咕,用的却是能让赵于鸿听到的音量,“又想不理我,又想管着我,太过分了!”
“我没有不理你。”赵于鸿下意识解释。
“那你为何不允许我入府,也不接我的书信?”
赵于鸿抿唇。
其中缘由,他无颜说出口。
邝栩见他沉默,心也没由来一沉,十分不舒服。
好在大夫及时赶到,打破了这一沉寂。大夫的结论和赵于鸿一般无二,说并未伤筋动骨,且世子年轻力壮,擦了药酒,几日便可痊愈。
药酒靖王府多得是,在边关的时候,医疗条件落后,只要是外伤都擦药酒,连赵于鸿房中都习惯性地备了几瓶。
只是他手中拿着药酒,看向邝栩时,却再次犯了难。
方才事出突然,他并未多想便将人带回了自己房间,此时此刻,邝栩正坐在他的床上,外袍凌乱,一条腿的裤子还被挽至膝盖,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脚踝处的红肿更是扎眼。
赵于鸿倒不至于对一个少年有什么念头。
只是一想到擦药酒需要肢体接触,就难免回想起梦境中的惊鸿一瞥,便觉自惭形秽。
“皇叔,你不打算给我擦药吗?”
邝栩催促。
实在是脚踝越疼越厉害,他掌心都有些冒汗了。
赵于鸿定了定心神,上前,真当他触及少年的皮肤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邝栩看不懂他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放松的缘由。
正要询问,一阵强烈的刺痛从伤处传来,传达到四肢百骸,邝栩不受控制地惨叫一声,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赵于鸿被吓了一跳:“很疼?”
邝栩眼泪汪汪地倒在床上:“超疼!!!”
赵于鸿:“……”
赵于鸿为难:“可我还没用力啊。”
邝栩:“!!!”
赵于鸿道:“你这淤肿必须要揉开,才能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