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栩瞪大了眼睛:“可这是你娘的遗物啊,不是很重要吗?”
赵于鸿道:“以前年纪小,只能睹物思人,如今长大了,这不过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玉佩罢了。”
邝栩明白了。
崽崽长大了,知道什么都是身外之物,他将对母亲的思念保存在心里,玉佩便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他到底没敢轻慢玉佩,将之放好,准备回头修好了再还给赵于鸿。
邝栩痛痛快快地泡了一个热水澡,还喝了姜汤。正在穿衣服,昭阳公主就凯旋归来,那走路的气势,宽大的宫装都仿佛带着猎猎风。
“阿狸,娘给你报仇了!”
“……啊?”邝栩愣愣地朝屏风后躲了躲,“娘啊,我衣服还没穿好呢。”
昭阳公主像是没听见,一个劲儿地复述着自己方才的战绩,听起来似乎将嘉和好好地教训了一顿,似乎还将这状告到了御前?
邝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现在身体这么差,应该没兴趣去管女儿之间的争执吧?
赵于鸿见他穿衣的动作停下来,便主动上前替他系腰封:“阿狸,你还是太瘦了些。”
“嗯?”
赵于鸿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还未说话,邝栩就笑着躲开了。
“你干嘛呀,我怕痒。”邝栩忍不住揉了揉刚才被捏的地方,酥软一片,整个人都麻麻的。
赵于鸿也没料到如此,一时竟愣住了。半晌才失笑道:“我是想说,你身上都没几两肉,腰细的就那么点,是该好好锻炼了。”
邝栩不服。
他自己觉得瘦,和别人觉得他瘦是截然不同的。
“我明明每日都有锻炼!”邝栩挺起单薄的小胸膛,“武教先生还夸我是学生中学的最快练的最好的那个呢!”
赵于鸿想说花拳绣腿。
但转念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这锦衣玉食的小世子永远平安喜乐?武功是否真的高超又如何,便没有继续打击他。
庆功宴之后,便距离邝栩的生辰近了。
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及冠。
这么重要的日子,昭阳公主自然要大操大办,皇帝也二话不说,生辰贺礼几抬几抬地往侯府里送,足见他对邝栩的宠爱。
邝栩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盖因昭阳公主此次的大操大办,不仅要请世家贵胄的家主,更要请他们的嫡子嫡女。
嫡子可拓宽人脉,为邝栩以后铺路,嫡女么……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要给他相亲啊!邝栩看着满园子的少男少女,只觉得自己未来堪忧?
心事重重的下场,便是被昭阳公主带着与各位大人打招呼的时候,不小心多喝了两杯。
——嗯,十五岁是大人了,干什么都得端着个酒杯。
——关键是他酒量极其一般。
一上午下来,邝栩脚步都发飘了。
昭阳公主自然注意到了儿子的异状,当即恨铁不成钢地让文光将世子扶下去醒酒,以免在众多宾客面前出洋相,等酒醒了再带出来。
邝栩是醉了,但还没傻,一听他娘这意思,脑袋顿时更大了。
连喝了醒酒汤都没能缓解头疼,倒在床上哼哼唧唧。
一个高大的黑影走到了床边,邝栩眯着眼,吃力地抬头:“……啊,九皇叔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真是太惨了,我娘要把我挂牌出售了。”
或许是醉了,他说到后面都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