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惶恐行礼。
如今谁人不知昔日不得宠的九皇子咸鱼翻身,在皇家猎场舍命相救,一举成为了皇帝面前的红人,之后还不知会如何风光呢。
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惶恐的同时,他们在赵于鸿看不见的角度,不约而同冲邝栩投去了埋怨的目光。
好好的,干嘛拉他们来见靖王?!
邝栩完全没有接收到他们的怨念,甚至还拉着两个好朋友和赵于鸿相互认识。赵于鸿注意到这二人似乎并不愿意与他们同行,却什么都没说,任由邝栩招呼二人。
其实他也不愿意和这两个小屁孩接触,只是不忍心拒绝阿狸的一片心意。
氛围尴尬的四人小队便在街上逛开了。
林启贤和韩元白玩心重,在不少店铺酒楼都混了个脸熟,连带着邝栩也被许多掌柜的记在了心上。只有赵于鸿鲜少出宫,所有人都不认得这个英武的少年,却不约而同被他冷漠阴沉的表情吓退,没几个敢上前招呼的。
邝栩和赵于鸿相识多年,自然不觉得他性格阴冷,只道他内向。
趁着解手的时机,韩元白没忍住将邝栩拽到了一边。
“阿栩,好好的,你干嘛非要拉靖王和我们一起逛街啊?”
邝栩不明所以:“九皇叔刚刚出宫建府,对宫外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叫你们来陪他,也好让他早些习惯宫外生活啊。”
韩元白哭丧着脸:“那你自己陪他就够了嘛,干嘛还拉上我们两个垫背的。”
邝栩不解:“垫背的?”
韩元白道:“难道不是吗?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受不了和靖王单独相处才把我们俩找来的。”
邝栩矢口否认,还有些不悦:“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人多热闹!”
邝栩瞪着他:“难道你很不情愿吗?”
韩元白道:“那是自然!现在谁不知道他一刀砍死了一头熊,你没看到他的表情吗?像恶鬼似的,尤其那双眼睛,绿幽幽的,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我们撕碎吃了。”
“韩元白!”邝栩大怒,“你太过分了!”
韩元白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正我不能和他共处一室,我先走了,你就说我闹肚子,不能陪同了。”
说完就溜,邝栩抓都抓不住。
走回大堂,邝栩老远就看到林启贤跟个鹌鹑似的站在赵于鸿身边,隔了老大一段距离,哪里还有平日顽皮乖张的模样。邝栩不由自省,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可赵于鸿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他的两个朋友都怕他呢?
可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
借口说林家有事,在林启贤感激的目光中,邝栩独自带着赵于鸿去了隔壁酒楼。
刚进包间,赵于鸿便说话了。
“你的朋友都很怕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邝栩有些尴尬:“你发现啦?不好意思,扫兴了。”
“没什么,意料之中。”
“为什么说是意料之中?”
“除了你,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
其实赵于鸿也很好奇,从他有记忆开始,即便是欺辱过他的宫女太监也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说他是妖物,有时不经意对视了,他们也会气急败坏地将他脑袋按下去。加上他总是绷着一张脸,宫人们都暗地里说他是棺材脸,晦气。
只有邝栩,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盯着他的眼睛。
“你不怕吗?”赵于鸿忍不住问出口。
邝栩不解:“怕什么?”
赵于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着摇摇头,将菜单推到了邝栩面前:“先点菜吧。”
邝栩愈发纳闷。
既然狐朋狗友不愿意当导游,那邝栩便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