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解不代表赞同,宋棂是万万不愿意做回皇帝的。
但宋棂也留了个心眼,他没有立刻反驳隆亲王的言论,只是默不作声。隆亲王不比宋桥,若是自己直言拒绝,他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如今宋棂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又没有武功傍身,一旦被针对,只能坐以待毙。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隆亲王早就从儿子口中得知了宋棂的消极态度,此刻更是在心中暗骂草包皇帝,光长脸不长脑子,被人逼宫,为了保命就主动退位让贤,还甘愿做其娈宠,实在是令人不齿!
若非复辟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隆亲王才不会千方百计把人带回来呢。
“既然如此,陛下便好好休息,老臣明日再来。”
隆亲王躬身告退。
宋棂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不知,云汉发现他失踪了之后是什么反应。
云汉自是大发雷霆。
花灯节当天,祭典被迫中止,整座京城戒严,皇宫十二卫倾巢出动,挨家挨户地搜寻宋棂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陛下,还未找到棂儿吗?”黎相一大把年纪,连觉也不睡了,整日整夜守在皇宫,只盼着能得到宋棂的第一消息。
云汉根本无暇顾及他。
“或许,他是自己离开的。”黎相不知是在安慰云汉,还是在安慰自己。
云汉大怒:“不可能!他……不可能。”
又是毫无所获的一天。
云汉这下连宫也不回了,亲自带兵搜城。
城郊,一座平平无奇的庄子内——
宋棂在花园内闲游,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和云汉取得联系,串珠的绳子忽然断了,红褐色的圆珠顿时弹跳着四处散开。宋棂连忙去捡,一颗,又一颗,花了不少时间,可最后数下来还是少一颗。
他猫着腰仔细地在地面上搜寻,终于在矮树丛里发现了它的踪迹,可惜手够不着,便拨开树丛钻了进去。
遗传脚步声由远及近。
宋棂刚把佛珠攥入掌心,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父王,京城已经戒严了,云汉已经派兵开始搜索城外的庄子了。”
“他还是不肯答应?”
“父王,堂弟一开始就说了,他不想做皇帝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王,要不……咱们就算了吧,他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就别再……”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父王逼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父王?”
“他姓宋,你也姓宋,凭什么他一个绣花枕头都能做皇帝,你却做不得?论血脉,你不比他差,本王与先帝一母同胞,当年若非先帝比本王早出生两年,这做皇帝的就是本王!你就是太子!”
“父王!”
“桥儿,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了。等我们拥立他复辟,再让他写下诏书传位于你,你成了九五至尊,本王便是太上皇了。”
“他不会愿意的父王,你就别……”
“他能退位一次,就能退位第二次,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再去多劝劝宋棂,虽说离开京城不利于我们的计划,但云汉穷追猛打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本王想办法,今夜便离开。”
“父王!”
伴随着宋桥为难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远。
又过了好一会儿,宋棂才攥着佛珠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脸上带着了然的嘲讽。
果然,他就说隆亲王怎么会这么好心,还不是为了自己。
方才对宋桥说的恐怕还算客气,等真坐上了龙椅,他难道还能有命活?不,甚至不用等到那时候,只要现在自己宁死不屈,隆亲王就绝对会解决了他!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宋棂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