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云汉甚至有种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
让人心疼。
云汉抬手,缓缓地搭在了小皇帝的后颈,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将他按入怀中。
小皇帝起初有挣扎,甚至在他的肩膀狠狠咬下。
先前手腕上的伤才将将止血,如今又添新伤,云汉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更没有推开小皇帝,直至他在自己怀中放松下来。
肩头忽然感觉到一阵濡湿。
微咸的泪水入侵伤口,又痛又麻,云汉仍旧忍了下来。
两人不知相拥了多久,宋棂终于沉沉睡去,云汉试图将两人换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可才一动,宋棂就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仿佛睡梦中也不安稳。
最后只得合衣睡上一夜。
次日,云汉罕见地有些腰酸背痛,当然宋棂就更惨了,情绪经过大起大落,让他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像是生了场重病,脸色尤其难看。
好在他对云汉的态度恢复了正常,总算让云汉松了口气。
大约是被宋棂的疯病吓到,灵溪公主虽然依旧死赖着不肯走,但也没有再主动找过宋棂。恰好宋棂也身体不适,没有闲工夫去管她,皇宫内竟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日。
但灵溪公主不来找宋棂,不代表她不会找云汉。
在她眼中,云汉不过是一个卑贱宫女所生的孩子,又有煞星的名头,能为她这个金枝玉叶做事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因此在确定无法对宋棂施展美人计后,灵溪毫不客气地让贴身宫女将云汉召了过来。
云汉本不想赴约,又怕灵溪做出更多出人意表的蠢事,只得孤身前往。
宋棂见完黎相和南阳大长公主出来,便觉心绪不畅。
原是前几日黎少白回京,整个人都比半年前憔悴了不少,黎相和大长公主心疼孩子,便一同进宫来求他,希望能让黎少白留在京中,谋个中规中矩的差事。
宋棂当然不可能同意。
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黎少白,这次让他回来已是网开一面,因此这回连黎相的面子都没给,直言若是再为这事烦他,就把黎少白调任到更加贫苦的地方去。
说完也不管他二人是何反应,便甩袖离去。
虽然结果是满意的,但过程依旧让人不爽,宋棂便没有急着回紫微殿,屏退了所有宫人,一个人在皇宫里闲逛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溪云宫。
方才断绝了黎少白留京的可能,不如趁热打铁,把宫里这个烦人精也一同赶出去?
宋棂觉得可以有。
他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入,制止了一路上试图行礼的宫人,打算给灵溪公主来个出其不意。
孰料刚走到灵溪居住的主殿,却发现房门紧闭。
大白天的关门,一定没干好事!宋棂放轻脚步,无声地移动到了声音最清晰的一边,试图偷听,万一灵溪真的在和什么人谋划,他也好有所防备。
只是才听了一句,便愣住了。
那不是……云汉的声音吗!
宋棂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屋内二人全然不知他们的谈话已经暴露,灵溪是没有武功,云汉则有些心神不宁。
“你给句准话,到底帮不帮我?”云汉的虚与委蛇成功让灵溪变得暴躁,“现在姓宋的皇帝那么信任你,我不信你不能一举成功!”
云汉不急不缓:“我说了,我做不到。”
灵溪骂道:“什么做不到,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做!我想起来了,半年前那次的行动失败,肯定也是你从中作梗,你说,你是不是已经叛变了!”
云汉:“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