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云汉破天荒想要主动一回。
他想,如果他这次全然主动,宋棂会不会因此消气,甚至开心一些?
温度在云汉指尖的挑动下变得灼热起来。
宋棂睡得正香。
因为原身有病,每一次完整的睡眠对于他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虽说最近已有半月没有做过噩梦,可谁能保证不再犯?宋棂可不想再体验连续十数天夜不能寐的折磨。
因而当他被胸前的骚动吵醒的时候,几乎是勃然大怒。
他愤然睁眼,眼底倒映出云汉惊喜又无措的俊脸——惊喜是终于将人唤醒,无措是小皇帝似乎依旧十分生气。云汉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手中动作愈发卖力。
得到的回应是宋棂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你是不是有病!我睡得好好的,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把我吵醒吗!你就这么欲求不满,那里有一箱子东西能满足你,别来烦我!”
云汉傻眼。
这和他预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陛下要卑职主动的吗?”云汉忍不住顶了一句。
“主动,主动你个头啊!再敢打扰我睡觉,信不信我把你打得亲爹都不认识!”宋棂骂完,坐在床上气喘吁吁,瞌睡倒是全没了。
云汉似乎被骂自闭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宋棂起床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吼完之后才意识到是云汉回来了,顿时面色复杂。
这家伙是吃错了什么药?之前出宫的时候偷偷掉队,现在又莫名其妙向他邀欢,难道是知道他生气了,特意来哄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免除责罚?
宋棂不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但这样的猜测非但没有让他觉得高兴,反而更显悲凉。
果然,云汉是迫于权势才会委身于他,其实碰他的时候心里恨得要死吧。
若是换了旁人,肯定会想强扭的瓜不甜,干脆放过云汉也放过自己,换个人或许更容易找到真爱。但宋棂不一样,他从记事起就缺乏关爱,唯一疼他的祖父也是严厉颇多,极少给予关怀,因而他从未奢求过真爱。
他想要的,仅仅是以爱为名的假象包装粉饰过的桎梏罢了。
强扭的瓜不甜又怎么样,他扭下来就高兴了。
云汉厌恶他又怎么样,只要他一天无法逃离,就得一直陪伴他,追随他。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活着的时候没人爱,那遭人恨也是一种被人记住的方式,他注定要做那附骨之疽,即便是死了,也让人刻骨铭心,想要将他剥离,就要做好把自己身体剖开的准备。
宋棂看向云汉的目光逐渐泛起冷光。
云汉察觉,只来得及抬起头,就被迎面扑来的人影狠狠地压回了榻上……
宋桥的出现于宋棂来说无疑是一道催化剂。
他将外面的大好河山以语言的方式带给了宋棂,成功勾起了宋棂对外界的向往。加之宋棂刚刚想通他与云汉貌合神离的关系,更加不想待在宫中,某次宋桥提了一嘴微服出巡,宋棂立刻便同意了。
原身以前就喜欢南巡,一走一两个月的那种,那时朝中大小事务全由黎相和高统一手操办——当然了,平时小皇帝也不批奏折,在与不在似乎没什么分别。
云汉就是他南巡时带回来的。
宋棂刻意选择了故地重游,沿着长江一路南下,半个月后,便抵达了当年捡到云汉的地方。
“当初你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孤面前,孤当时就想,这家伙脏兮兮的,可别弄脏了孤的车驾。但谁又能想到,当初的小可怜好好打扮打扮,竟也别有一番姿色,是不是?”
宋棂说罢,轻佻地在云汉下巴一挑。
云汉面露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