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报出来的数猛地翻了几十倍,不少人都摇到了八百以上,刚刚那个穿牛仔外套的男人一枝独秀,直逼一千。
前三名各领到了一朵小红花。
并不是刚刚那三个人。
有趣的是,当比赛比到竭尽全力时,会赢的并不是开始时打破协议的人。
他们只是在大多数人没有全力竞争时钻了空子,打破协议长期而言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因为竞争趋于白热化后,有人会比他们更快。
然而全车厢的人,都被他们拖上了一条下不来的贼船。
现在已经有六个人比别人多拿到一朵小红花。
欧文笑道:“这就是内卷吧?我开始怀念每个人只摇二十下的时候了,你说这么拼命地摇,大家全都累个半死,图的是什么?明明不这么比,大家都能活,他们是不是傻?”
“他们一点都不傻,”宁鸽说,“不止不傻,还有点聪明过了头。”
裴寒说:“只有靠结盟才能避免这种状况,可是现在这种结盟太脆弱了。要想让所有人都不违反盟约,只能……”
他在喉咙那里比了一刀。
面具人应该不会管玩家自相残杀这件事,说不定还很乐见其成。
然而吴老师明显不是会杀人镇场的人,他只能痛苦地看着他让全车厢人好好活着的计划轰然崩塌。
他正在喃喃自语,“希望下面每一轮都是新的人拿到小红花……”
宁鸽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接下来每一轮都是新人拿到红花,这些人并列第一,其他人并列第二,车厢里的人还是都能活命。
然而那个穿牛仔外套的男人摩拳擦掌,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如果让他这轮再拿一朵花,他就比别人多了两朵,排在第一,那几个多拿一朵的人排在第二,其他人全部排在第三。
这是最后一种能让所有人活命的格式。
但是轮次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共有八轮比赛,还剩四轮没有比,如果在接下来的四轮里,再升一个梯度,有人多拿了三朵小红花,有人多拿了两朵,有人多拿了一朵,其他大多数没有拿到额外小红花的人,全部都会死。
吴老师也预见到了这种状况,脸色惨白。
宁鸽捏了捏手里那两朵大家都有的小红花。
在这节和平的车厢里,玩最容易过关的游戏,反而是上车以来离被扔下车最近的一次。
想活下去只剩两种方法。
一种是和面具人硬刚,第二种就是在面具人的眼皮底下冒险作弊。
面具人一直站在车门口那边,和宁鸽之间隔着拥挤的人群,一点小动作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试试看。
宁鸽抬头看看裴寒,在拥挤的人堆里,伸手去握他的手。
他也正伸手过来,来找宁鸽的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手心里藏着那只小小的计步器。
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相视一笑。
裴寒把她的计步器收了过来,顺便扶住她的肩膀,倾身吻了吻她的头顶。
他把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动作演得很真实。
他的手很大,握着两个计步器根本不算回事,连宁鸽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有宁鸽一个人的还不够,裴寒回头用口型问欧文:“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要真比赛了?”欧文撸起两条胳膊的袖子,搓搓手,对着手里的计步器呵了一口气,“来。咱俩比比。看谁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