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概就是对方的态度过于自然,秦淮景居然生不起气来,还带出点笑意,点了点头,“也是,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同顾场主见面。”
清若没接这话,谁知道这秦总座在上海想做什么,是敌是友,能活几天。
秦淮景给她递了杯果汁,自己手里端了杯红酒,朝那边一圈人的位置举杯示意了一下,询问她,“那几位我今晚还没说上话,顾小姐方便引荐一下吗?”
清若可有可无的点头,反正这会老爷子去了旁边打马吊,赵锦儿估计躲着她早早就溜去了牌楼,顾恒和几个堂主下去歌舞厅。
整个场子对她来说没啥特别点和特别乐趣。
秦淮景示意的这圈人都是上海的商户,在上海能做大能屹立住时间的商户,不是和市政千丝万缕就是和帮会牵扯不清。
这边这一群,都是市政扶起来的,还在上海市成立了一个叫‘南派’的商会组织,刚成立时想学清若弄大上海这样,一群人圈了一小块地想自行管理,还没三天就被撅散了,里面手笔很多,自然清若也有份。
虽然想法没实践下去,但‘南派’商会组织倒是一直保留着,会长就是现在站在一群人中心位置,端着酒杯朝向迎面过来的清若和秦淮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孔德洺。
两人才到近前,孔德洺便热情的开口,“秦总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方才看您一身威严之势,身边能人异士众多,老朽都没敢上前去讨口酒喝,幸得顾场主引荐,感谢顾场主照顾。”说着把头转向清若,“果然在上海还是要得顾场主照拂才能与贵人见交。”
他叨叨叨说完,而后就姿态谦虚的双手端着酒杯朝秦淮景的酒杯靠近,还没碰上去,隔着点距离,“方才不敢打扰秦总座,这会有幸说话,要向秦总座讨口酒喝了。”
“我敬秦总座,祝您在上海万事顺心,事事如意,如有需要我孔德洺的地方,您说话。”
说完姿态很低的碰了一下秦淮景的酒杯,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我干了,您随意。”
他这边喝完,身边立马有商会的其他人给他递了一杯酒,他朝清若,双手托酒杯,“这些年,得顾场主照拂,老孔也算是小有所成,这杯我敬顾场主,希望您大上海红红火火,在上海的声音能永远让我老孔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仰头一口闷。“顾场主,您随意。”
虽然先敬的秦淮景,但是,他对秦淮景说的话,明显是对上层的客套话,对清若说话的口吻态度,倒像是对自己的东家。
现在秦淮景不知道这些商户的背景情况就有这个感觉,等过后一问一查,得这些人都是市政牵头做起来的。
那就是两种情况:
一、秦淮景理所应当的认为,连市政下面的商户都要顾清若来照拂,要动上海的商户,自然要压着领头的。
二、秦淮景知道孔德洺故意的,但怎么样心里也会留下痕迹疙瘩。
秦淮景对商场的理解、胸怀,按着北平他的镇压手段来看,悬。
孔德洺敬清若的酒喝完,就嘿嘿看着她笑,看起来似乎在自己上头表现了一把,等待肯定夸奖的状态。
至于清若,她向来软硬不吃,但两相比较,更不吃硬。
顾小姐没喝酒,挑了挑唇,招呼旁边的西楠,“挪个沙发过来。”
西楠立马点头就去吩咐,同时,还示意了宴会厅周围等待服务的侍者。
所有侍者的注意力都放在这。
清若把手里的果汁杯随手递给了阿北,拍了拍手,“送酒过来。”
“是。”立马有侍者应声,而后是宴会厅里小推车的声音。
孔德洺一时间有些茫然,眨了眨眼,不确定的声音喊到,“顾场主?”
清若慵懒的嗯了一声,视线没看他,三个侍者直接抬了个单人沙发过来,清若坐下,手腕绕着自己的雪色毛披肩,稍微靠着沙发,视线看着孔德洺,“不是要敬我酒么,我还没满意,孔老板不敬了?”
孔德洺一时间骑虎难下,下意识去看秦淮景,秦淮景视线却没看他,站着视线落在旁边坐着的清若发顶上,眸眼暗沉,看不出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德洺双手在身前,有些局促的站着,呼吸加重,舔了舔唇,“顾场主,这、这……今晚秦总座宴会我喝醉吐也难看,要不然改天吧。”
清若没说话,这一会,第一辆小推车已经过来到面前了,上面是今晚宴会准备的酒,红酒、白酒、白兰地、伏特加、还有啤酒。
侍者推到面前,朝她点头致意,“小姐。”
清若抬起手,手指轻轻一拨,侍者了然的躬身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