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护了她十几年。”温景泽仰头灌了一大口,因为克制着哽意而猛烈咳嗽起来,过了好一阵才缓解。
“我承认我混蛋,一开始我看着那些女人为了钱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就像我妈,当初为了钱抛夫弃子,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去了美国。我信不过她们,更不会爱她们,可又喜欢看她们为我着迷的那副嘴脸。”
“可是慢慢的,这个世界太过眼花缭乱,我也就忘了最初自己是要什么了。那些女人就好像路过的港口,风景漂亮就停一停,我以为我始终记得终点在哪里。”
“后悔吗?”裴司延端着酒杯,第一次转过头看他。
温景泽目光一颤,整个身体也跟着僵住。
裴司延不再继续说,转回去一声不吭地喝酒。
包厢里静得只有两个男人的呼吸声,和酒液在瓶子和杯子里流动撞击的声音。
直到温景泽垂着头抽噎起来。
“裴叔,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他湿漉漉的嗓音闷在膝盖里,“你还可以有别的女人,但我不能再没有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可以有别的女人?”裴司延嘲讽地扯了扯唇,“谢谢你曾经保护过她,但在你没想好如何对这段感情负责的时候就贸然将她牵扯进来开始,就注定你带给她的只能是伤害。”
“而我和你不一样。”他看向温景泽,目光灼烈如星火,“你们已经结束了,但我会对她负责到底。”
说完,他仰头喝光最后一口酒,将杯子重重地搁在桌面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门开的那一瞬,温景泽叫住他:“裴先生。”
裴司延停住脚步,站在门外的光里,听见温景泽坚决冷静的声音:“过去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敬重你,仰慕你,我能有今天全都要感谢你。但唯独她,我不能让。”
“那就走着瞧。”
从酒吧出去,浑浊而燥热的空气终于变得清新凉爽。
晚餐时喝的茅台劲儿还没过,又混上了高度数威士忌,裴司延一路强撑着,到门口终于还是抵不过头晕,身形晃了晃。
张助理一看见他就火速从车里跑出来,扶住:“老板,你又喝酒了?”
“喝了点,没事。”他坐进车里,单手扶额,嗓音有些疲惫,“回家吧。”
张助理连忙去前面开车。
刚上路没多久,张助理便说:“老板,明天早上的会要不推迟吧,你喝这么多酒肯定难受,先休息一上午再说。”
后座的人没应声。
张助理从镜子里一看,那人正在闭目养神,就不搭理他,于是叹了叹,拿出杀手锏:“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您这样,宁小姐肯定要心疼的,您舍得让她——”
“老板?!”
眼睁睁看着人倒下去,张助理一个急刹,“老板你怎么了?别吓我!”
转过头,只见前一秒还正襟危坐的男人此刻横躺在后座上,手捂着腹部,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淌,还咬着牙开口:“不许告诉她。”
第二天早上,宁姝破天荒地自己开车去上班。
夏沐可起来找东西吃的时候看见她拿车钥匙,“哟”了一声:“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的亲亲亲亲男朋友呢?”
“人家出差。”宁姝扯着唇瞥她一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得长蘑菇?”
夏沐可哼了一声,踩着傲娇的小碎步离开她视线。
宁姝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