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史无前例的尴尬。
这时,身旁的男人忽然握住她手,然后微微倾身,将甩出来的小盒子装回袋子里去,神色如常地拎起来,放到自己身边,“多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语气里尽是宠溺。
这一下夏明江也不好多问,清了清嗓子,主动化解尴尬:“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开饭吧。”
说完叫服务员添了双筷子,三个人坐到餐厅去聊。
那袋东西被放在裴司延座椅的背后,反倒弄得宁姝如坐针毡,都不敢抬头和两个男人对视。
“阿姝,你多吃点啊。”偏偏夏明江格外关照她,生怕她吃不饱似的,“你不是爱吃粉丝吗?这家的粉丝煲特别好吃,早先就想领你来吃了。”
“还有这个炸大虾,也是一绝,快尝尝。”
“我特意点了这个东坡肉,口味地道,肥而不腻,特别棒。小裴你也多吃点,你们俩都太瘦了。”
“来小裴,我们喝酒,这可是我藏在这儿的好茅台。”
宁姝一直低着头只管吃东西,这会儿才抬眼看了看裴司延。
她知道他不喜欢喝酒,虽然有时候应酬难免,但都很克制。
也不知道他酒量究竟怎么样,但夏明江是个酒桶子。酒量一般,但特爱喝的那种酒桶子。
都是自家人,她也就不遮掩了,望着夏明江道:“夏叔叔,您少喝点儿,别晚上回去又折腾。”
“你可别在小裴面前瞎说,我什么时候回去折腾了?你问问你妈,我什么时候真喝醉过?我这酒量,饭桌上那都是喝倒一圈,众人皆醉我独醒。”夏明江满脸得意。
宁姝:“……”吹起来比喝起来强。
裴司延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再一看夏明江那副又菜又爱玩的样子,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她也是瞎操心了。
裴司延是什么人?传说中坐拥曲城一半财富的男人,迄今为止还没人能让他吃亏。
但这晚上他的确喝了不少。
夏明江那个酒桶子喝多少,他就陪多少,只有更多没有更少的,到最后夏明江满脸通红冒油光,胡言乱语,走路都晃悠了。
宁姝看了眼裴司延,倒是表情如常,双眼清明,除了耳朵尖微微泛红。
很久很久之后宁姝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喝得最多的一次。
生意场上没人敢这么灌他酒,他也从不轻易接招。
哪怕是结婚那天,他心情好不用克制,也还惦记着洞房花烛夜。
吃完饭,喝完酒,宁姝打电话让夏明江的秘书上来接人。王秘书把夏明江从椅子上扶起来,像是练过无数遍似的,一点儿也不吃力,还出声哄他:“夏总,我们换场子了。”
“换场子?换什么场子?”夏明江大着舌头嚷嚷,也不知道是真脑子清楚,还是假的,“我得回家了,我老婆等我呢。”
宁姝忍不住笑了出声。
夏明江喝到兴头上是没法停的,每次也只有骗他说换场子喝,才能把人架走,今天倒是十分肯听话。她嘱咐王秘书:“我妈今天出去打牌了,这会儿应该还没回,麻烦您回家给他喂点儿药。”
“好,放心。”王秘书点了点头,“那我带夏总走了。”
“嗯。”
包间里只剩下宁姝和裴司延,她连忙转身去问裴司延:“你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