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陆学文来的两个交警与同事迎面碰上。
“哟,怎么。”
“酒驾,还逃逸。”
“啧。”
他们都对类似的事情见怪不怪,语气满是稀松平常,交谈间甚至都没给陆学文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摆件而已。
陆学文平日里前拥后呼,风光无限,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这是他被抓后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自己在法律面前有多渺小。
酒驾人员都被暂时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等着问话,清醒的如丧考妣,没清醒的还在发酒疯。
陆学文冷静了一个多小时,前去问话的时候已经彻底接受现实。
“我会怎样,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对我儿子考空飞有影响吗?”他最惦记的就是这个。
“但凡你真的为你儿子想过,就不会铤而走险酒后开车。”处理的交警写着记录头也不抬,异常冷漠地说道。
陆学文像条被捏住七寸的蛇,颓然跌回椅子。
他酒驾没到醉驾标准,不过拘留是没跑了,而且因为逃逸,说不定会被判刑。
拘留需告知家人,陆学文不能让陆凝霜知道,她刚动完手术没几天,连胸腔引流管都还没拔,不能受刺激。
他也不想让父母知道,本来二老就更偏心弟弟而不是他,要是被他们知道他酒驾被抓,怕是更失望。
当然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父母年纪大了。”
妻子和父母都没法告知,交警耐下性子:“那孩子呢,孩子成年没有?”>r>
“不能跟孩子说,孩子明天高考。”陆学文连忙阻止,“他妈妈动手术都拖到不能拖了才去,没敢告诉他,怕影响他。”
交警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酒驾呢,喝酒开车的时候想过孩子吗?”
陆学文无言以对。
“一定要通知家里的。”交警催促,“父母老婆和孩子你选一个。”
陆学文沉默许久,说:“父母吧,别打扰我老婆和孩子。”
高考期间,全城戒备,几乎每个路口都设了交警和巡逻车辆,学校周边有自发的民众志愿者举牌提醒过往车辆不要鸣笛。
锦城的高考,学生都在自己的学校考试,为避免出现迟到意外,不少学校都强制要求学生按照平日的早修时间到校。
明辉也不例外。
不封校只封考场,高三教学楼不做考场,考前考后学生都在自己班里休息看书。
裴箴言坚信到了这个点,看书没有任何意义,手机信号全面屏蔽,他闲来无事又想撮牌局。
但大考当前,西游组没那么淡定了,秉承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原则,非要捧着书才有安全感。
放眼全班基本上都是这个状态,先前有几个保送生回来坐了会,给大家送水送祝福,说是要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围,不过很快就被汤宁赶回家了,让他们不要在这里影响大家。
裴箴言只好单独找陆仅。
陆仅没拒绝,但兴致不高,陪着打了两把就把牌丢下了。
“再来啊。”裴箴言一边熟练洗牌,一边招呼他。
“不想打了。”陆仅打了个哈欠,“昨天没睡好,我睡会。”
“别睡,现在睡一会脑子不清楚。”裴箴言灵机一动,去生活委员那边要了罐清凉油过来,用指腹沾了点,打算涂到陆仅太阳穴上。
陆仅嫌弃清凉油被别人用过,身体后倾着躲开了。
裴箴言没办法,只好给自己涂上了,清凉油与空调和风扇制造的冷空气一接触,透心凉心飞扬,他舒爽地眯起眼睛:“我艹,感觉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
“真的假的。”陆仅半信半疑。
“真的。”裴箴言找女同学要了张纸巾,在清凉油上转了两圈,带走表面膏体,继而问陆仅,“这样行了吗?”
陆仅终于勉为其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