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早产加难产,应该是由楼上装修引起的惊吓过度。
情况很危险,兽医检查过后,当即给它进行了剖腹产手术。
凌晨的街上依然灯火通明,但是车和人都少了,闪烁的霓虹因此显出几分寂寥的味道。
临时从家里出来来不及换衣服,这会裴箴言和陆仅都穿着睡衣和拖鞋,手术室外的冷光照得人的皮肤惨白。
“坐一会。”陆仅轻轻拽过裴箴言的手臂,带着人一起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来。
俩人身上都有不少血,但陆仅很快发现裴箴言脚上的血并非裴钱的,而是来自他自己,大概是着急忙慌之间脚趾撞到了什么,这会还在渗血,血已经染红了拖鞋鞋头。
“你在这坐着,我去护士站要碘酒。”
裴箴言顺着陆仅的视线望到自己脚上,心急如焚之下他根本毫无察觉,这会让陆仅一说,才感觉到尖锐的刺痛在大脚趾上跳跃。
他伸手拉住陆仅的上衣下摆:“不用,小伤。”
陆仅不放心:“看着还挺严重的。”
“真的没事。”裴箴言拽紧了他的衣服,犹豫一下,说出自己的请求,“陪我会吧。”
他们都很担心裴钱及它肚子里的孩子,但是陆仅的担心和裴箴言的担心是不同的。
陆仅的担忧更多来源于对裴箴言和陆小猫的爱屋及乌;而裴箴言的情感直截了当,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直面裴钱,所以他容易关心则乱。
“我知道。”陆仅轻轻捏了捏裴箴言的肩膀,“我很快回来,好吗?”
陆仅真的很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护士,护士人挺好,一听陆仅说朋友脚受伤就自告奋勇愿意帮忙处理,毕竟人家是专业的,陆仅没有推脱,连声道谢。
裴箴言伤在左脚大拇指的指甲边缘,指甲和肉轻微脱开。
护士拿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伤口,伤口撒盐一下让他痛了个清醒。
痛归痛,他没当回事,从小毛毛躁躁,不是自己不小心就是跟别人打架挂彩,活到今天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早就习以为常。
他蹙起眉把脸撇开,躲避血淋淋的画面,只暗自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陆仅也是男生,不曾娇滴滴长大,这点伤换到他自己身上他压根不会当回事,但发生在裴箴言身上,就是会让他心生不忍。
他伸手握住裴箴言的手,安慰道:“忍一下,很快就好。”
裴箴言随即用力反握,借此转移痛觉。
护士手脚麻利,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给缠了两层薄薄的纱布:“纱布明天就可以揭掉,这两天稍微注意一下,别碰水,少走动。”
“谢谢啊。”俩人一通道谢把护士送走。
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但陆仅并没有松开裴箴言的手,他想给焦急如焚的裴箴言一点鼓励,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在。
明知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想法,但他不可自拔地贪恋这样的温存。
等裴箴言挣扎了,再松也不迟吧。
裴箴言只是安静地坐着,过了好一会,他人动了动。
陆仅正打算识趣地自己松开,却见裴箴言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贴到他手边。
短短一个须臾,他的心上天入地,历经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