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虽然是休息日,不过生物钟作祟,陆仅还是很早就醒了。
他起来先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走出房间找水喝。
口干舌燥,让一晚上的空调给抽的。
五月初的天气还犯不着开冷气,盖个薄被刚刚好,但是他被裴箴言传染了,最近一直戒不掉盖着厚被子开空调浪费电的坏习惯。
明明也没一起过睡过几晚。
昨夜没怎么睡好,他打算喝两口水就睡个回笼觉,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正要开冰箱,目光便被冰箱光可鉴人的门壁上映出的自己吸引了。
昨天球赛最后那一撞撞得太狠,他鼻血当场就下来了,今天起来鼻梁青了一大块,而嘴角轻微的开裂后来因为吃饭喝水刷牙一直被牵扯,经过一夜的修整终于结了痂。
记忆一重现,人就清醒了。
这一亲,他和裴箴言之间怕是更难粉饰太平。
他一阵烦躁,抬脚踹翻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乒铃乓啷散了一地,易拉罐滚出去老远。
天色尚早,陆小猫还在自己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被突如起来的巨响吓得猛地蹿了起来。
陆小猫在家的地位还是挺高的,被吵醒了就要发脾气,它龇牙咧嘴地想吼陆仅,但它看到了一张阴沉的脸。
陆小猫立马就怂了。
天下第一怂猫非它莫属。
这时,大门被敲响。
先是很轻的一声指骨关节扣门,
陆仅甚至不确定这敲的是不是自家的门。他站着没动,想再听得确切些,但门外没有再敲。
屋内屋外都很安静,连陆小猫也感受到紧绷的气氛,停下了打滚,紧张兮兮地看着门口方向。
过了好一会,门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变成几声不间断的用力拍打。
还真是他家的门。
这个时间点,这个敲门法,陆仅非常确定是谁。
他手放在把手上,没有立刻按下去,而是先思考裴箴言能有什么事一大早找他。
能设想到的局面都不太美好。
外面开始摁门铃。
今天这铃莫名格外尖锐,刺得陆仅脑子都疼,他不再迟延,将门打开。
裴箴言的脸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皮肤太白,鼻梁上的淤青显得尤为明显。
嘴上倒是没有伤口,但看着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双方在见面之前经过了思想准备,所以都还算云淡风轻。
但裴箴言第一句话就让陆仅破防了:“怀孕了,负责。”
他的嘴唇乍一看没有挂彩,只是一张口,陆仅就能看到他下嘴唇内侧薄薄的粘膜组织下,凝着半个小拇指指甲大小的血。
那个始料未及的吻,裴箴言伤得比他还重些。
视觉和听觉双重刺激下,陆仅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神经剧烈一跳。
类似的对话并非第一次出现,上一次是五岁,混幼儿园的年纪。
那是陆仅五岁的生日,陆凝霜把蛋糕送来了学校,让他跟同学分享。
蛋糕上插了两块造型很别致的奥特曼饼干,带有饼干的两块蛋糕,陆仅一块给了裴箴言,一块给了自己。
结果裴箴言的奥特曼掉地上了,就打他的主意,撒泼耍赖要跟他换蛋糕。
他舍不得给,裴箴言上来就抢,俩人拉拉扯扯眼见要打起来。
陆仅本来打算把奥特曼多留一阵,见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直接丢进嘴里,到底还小,心智幼稚,还要咬一半露一半地跟裴箴言炫耀:“你有本事来抢呀。”
他打定主意裴箴言不敢抢。
裴箴言被气得不轻,紧紧盯着他嘴里的奥特曼,真的凑过头来抢了,叼住他嘴巴外面的半块奥特曼就是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