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三次拉锯战下来,裴箴言的座位就嫌挤了,不过他坐第一排,跟昨天陆仅的境遇大不一样,他座位的上限可以自由调节,桌子往前那么一推,凭空又多出一大片距离。
再闹下去别人就该看出来了,陆仅没再追上去,两个人的桌椅之间隔了三十厘米左右的间距。
时间差不多,监考老师来考场。
其中一位女老师环顾考场一圈,看到他们这一个角落的时候,不适地蹙了蹙眉头。
陆仅认识这个老师,这是他高一时期的政治老师,讲课水平和性格都中规中矩,他对她没有太深印象,唯独一点,他记忆很深刻,这老师有严重的强迫症,每次写个板书都必须从黑板左上角一点点往下写,一节课下来整面黑板整整齐齐,所有字迹不歪不斜。
裴箴言的位置超出别的第一排一大截,这简直就是戳她的眼窝子。
陆仅心知肚明地看着她到他们旁边转了好几次,最终忍无可忍地跟裴箴言商量:“同学,你的位置能不能下去点?”她为自己的强迫症找了个看似名正言顺的理由,“你这样不方便传卷子的呀!”
裴箴言不情不愿地把位置拖回来,听到身后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一场考试下来,裴箴言的气终于消得差不多了,学校把考试安排得很密集,六门科目分一天半时间就考完,下午的时间还要继续上课。
他就剩这点跟陆仅当前后桌的时间,下一次又得等一个月,再闹下去就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光了。
两门考试中间的间隙,裴箴言一边跟同班同学聊天,一边不经意朝后面亮了亮手机。
陆仅会意,给他开了热点。
虽然听到裴箴言的同学调侃“短信妹”的时候,他非常后悔。
最后一门课是英语,试卷刚发下来没多久,裴箴言听到小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一低头,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瓶盖。
然后他回头,看向陆仅和一瓶没盖的农夫山泉。
陆仅:“……”
裴箴言:“……”
接下来是眼神交流时间。
陆仅率先自招:不好意思,我手没螺。
裴箴言:老人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陆仅的洁癖,裴箴言料想就算捡起来他也不会用,干脆就没帮忙捡。
监考老师早对俩人的恩怨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她连忙帮忙捡起来递给陆仅。
陆仅道了声谢,将瓶盖放在桌上,没盖。
英语考试最前面是20分钟的听力。
裴箴言没有国外友人,没有长期待在国外的经历,小时候家里也没有双语教育的条件,但托陆仅的福,他从小跟着看了很多英剧美剧,日常能做到无障碍交流,高考听力的难度简直闭着眼睛过。
每次听力材料读第二遍他都嫌烦,还好这次有陆仅,他不至于无事可做,脑袋往后那么一拗,打算跟陆仅来点互动。
他感到自己的后脑勺碰翻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后面传来一声陆仅的低咒。
考试一结束,他和陆仅饭都没得吃,直接被一声令下拎到了教务处。
张谦良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暴躁地像头狮子:“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